赌拳的狂热远超其他赌局。
当两个拳手登上铁笼,赔率早已暗中标定了胜负。
金钱像无形的提线,操纵着每记重拳的落点、每次倒地的时机。有人为此终身残疾,有人一夜暴富,更多人的尸骨沉进了暗无天日的下水道。
金钱能买通裁判、能往饮水里下药、甚至能让人还未上擂台前就“意外”猝死。
严燊就曾亲眼看见排名第三的“毒蛇”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榜下拳手用浸了神经毒素的指虎击中后颈,终身后半生都要挂着尿袋生活。
这些肮脏的秘密,如今成了严燊最锋利的刀刃。
钱?
他望着账户里天文数字的流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只需要一个大舞台——足够华丽,足够血腥,足够让所有猎物心甘情愿跳进来的斗兽场。
当聚光灯亮起时,藏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魉都将现出原形。
窗外骤然劈过一道惨白闪电,将严燊的侧脸映得如同修罗。
惊雷炸响的瞬间,暴雨如天河倾泻,密集的雨点疯狂砸向玻璃幕墙,仿佛万千铁蹄踏碎黑夜。
雨瀑在玻璃上迸溅成狰狞的水花,严燊伫立在窗前,任那些扭曲的雨痕将城市霓虹切割成破碎的金箔。
雨水冲刷玻璃的轰鸣像战鼓般擂在他心头,却激不起半分涟漪。
——该把棋子都请上棋盘了。
雨声震耳欲聋。
现在开始,所有人都是棋子。
白狮
严燊推开门时,裴既白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都浸在光影里。
“昨晚去哪里?”他头也不抬地问,声音清冷得让严燊心头一跳。
严燊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处理些琐事,给你发过消息的。”
裴既白嗤笑一声,文件袋被随意扔在茶几上:“你可真能耐。”
“抱歉,”严燊走近俯身,雪松香混着淡淡的潮湿气息笼罩下来,“下次一定当面汇报。”
他指尖刚要触及对方下巴,却被轻轻挡开。
“你在干什么?”裴既白双腿交叠,睡袍下摆滑露出白皙脚踝。仰头时喉结线条像精心雕琢的玉器,眼神却很犀利带着几分审视。
严燊不解的皱眉:“什么干什么?”
“装傻?”裴既白忽然用脚尖轻点他膝盖,“你当我是那些被你骗得团团转的蠢货?”
严燊低笑出声,就着这个姿势蹲下,然后握住对方脚踝:“我做的事情多了……”
他的拇指摩挲着对方凸起的骨节,“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