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躺在黑暗中的戴辞,蜷缩起身体,如同受伤的兽类,发出了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几乎听不见的、破碎的呜咽。
“清年……”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两天后,裴既白如常踏入公司大楼,处理堆积的公务。
临近中午,秘书才低声告知,会客室里有一位客人已经等候多时。
他推开会客室的门,看见危娴正端坐在沙发上。
她穿着一身黑西装,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颈侧,周身没了曾经那样的强大气场,整个人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憔悴。
她就那样坐了将近两个小时,仿佛在坚守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裴既白处理完手头急件才得空过来。
他走进会议室时,危娴正低头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看一段短视频,但紧蹙的眉心和略显僵硬的指尖泄露了她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听到开门声,她只是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
裴既白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危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危娴放下手机,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她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每一个字都清晰冷静,却带着一股紧绷的力道:“徐婉清在哪里?”
裴既白微微一怔,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您问我?”
危娴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总是带着精明与算计的眼睛此刻牢牢锁定裴既白,不容他闪躲:“你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久之后,我就遭遇袭击,徐婉清也同时失踪了。裴既白,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知道些什么。”
裴既白向后靠进沙发背,姿态依旧从容,目光清冷地回视她,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四目相对。
危娴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找到丝毫闪烁或隐瞒,只有一片坦荡的、甚至略带疑惑的平静。
她心中那点因焦虑而生的怀疑和隐秘的期待,瞬间落空了。
他可能真的不知情。
这个认知让危娴一直强撑的镇定出现了裂痕。
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罕见地流露出一种无力感。
“在h市……我动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可我找不到她了……”
她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那份商场上一贯的从容消失殆尽,“裴既白,你得帮我…我找不到她……”
她抬起头,那张向来妆容精致、无懈可击的脸上,竟透出一种破碎的痕迹。双眼明显泛着红血丝,几缕发丝脱离发髻垂在颊边,显得有些凌乱。
这位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大小姐,此刻仿佛彻底乱了方寸。
裴既安静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道:“你们危家,在h市还有找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