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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代地雪刃平城谍影 这乞丐会写篆(第2页)

其一曰“藏锋”:厚遇士卒,日飨牛羊,谨烽火,多间谍。匈奴入寇,急入收保,敢捕虏者斩……待其骄惰,乃可图之。

“这…这不是父亲您去年冬月在颍川整饬北地边军时,亲口训诫诸将的原话吗?”王贲惊愕抬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王翦面沉如水,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他的指尖缓缓划过下一行:

其二曰“纵饵”: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待其小入,佯北溃退,以数千人委之。单于贪利,必率众来……

王贲猛地站起,带倒了身后的木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代郡黑风谷诱敌之策!”月前,王翦正是佯装粮道被匈奴游骑切断,主动弃守两座无关紧要的边城,示敌以弱,才诱使匈奴左贤王麾下三万精锐轻骑孤军深入,最终在黑风谷预设的包围圈中将其合围全歼!此战细节被列为绝密,战后文书由王翦亲自撰写,用火漆密封,仅呈送咸阳秦王及军中核心将领数人知晓!外人绝无可能窥得全貌!

王翦的目光死死钉在第三条:“其三曰‘奇正’:选车千三百乘,骑万三千匹,勇士五万,彀者十万……张左右翼击之……”字迹在此处戛然而止,余下部分被火焰吞噬,只留下焦黑的竹片和几缕不甘的焦痕。

“这是…李牧大破匈奴头曼单于的经典战法…”王贲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可这篆书笔意…”他忽地顿住,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残简的空白处,数行细若蚊足、却凌厉如刀的蝇头小楷批注如毒蛇盘踞:“藏锋过久则气衰,当以‘惊雷’破之。

”墨色犹新,“惊雷”二字正是雁门雪谷那场差点埋葬秦军先锋的火药陷阱的隐晦代号!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简背一行以朱砂写就的小字批注:“王翦之‘纵饵’,深得李牧三昧,然过险,当佐以‘地火’固饵,方为万全。”字迹飘逸洒脱,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鸷算计,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精准拨弄着战局。

“好个昌平君熊启…”王翦突然冷笑出声,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那残简碾碎,“以李牧之盾,铸刺秦之矛!将赵国战神遗策,化为毒杀我大秦的铁蒺藜!”

就在这时,李骥匆匆而入,身上还带着刑讯时的血腥气,双手呈上一块从乞丐鞋底夹层中剔出的、沾满污垢的蜡丸。王贲用匕首小心剖开凝固的蜡封,里面是半幅以鲜血混合朱砂绘就的简图:平城、白登山、云中郡三地间,数条蜿蜒如毒蛇的朱砂细线诡异地交汇,终点赫然指向云中郡西北一座在地图上毫不起眼的无名小山——正是青铜薄片上蚩尤血鼎的祭祀方位!图侧更有一行以密语写就的小字:“腊月廿三,货郎梆音三叠,即总攻之期。”

【三:木柄龙纹】

刑架上,一首萎靡呻吟的乞丐突然发出“嗬嗬”的怪笑,混着血沫喷溅而出:“王翦…你纵是擒了我…也拦不住楚地的火…秦国的天…要塌了!昌平君…会为我等…报仇雪恨!”他眼中爆发出最后的疯狂,猛地低头,用尽全身力气咬向自己的舌根!

说时迟那时快,李骥的反应速度快如闪电,只见他那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捏住了对方的下颌,其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颌骨生生捏碎一般!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闪过,李骥手中的匕首如同一道闪电,精准无比地朝着乞丐的舌头剜去!刹那间,半截血淋淋的舌头伴随着大股污血喷涌而出,“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冰冷的柴草之上。

那乞丐遭此重创,顿时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然而由于舌头己被割去,他的叫声听起来更像是破风箱一般,“嗬…嗬…”地嘶鸣着,让人毛骨悚然。

剧痛与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乞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而那紧紧勒住他脖颈的铁链,也因为他的挣扎而愈发收紧,使得他的脖颈变得青紫,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勒断一般。

王翦却不再看他,仿佛那只是路边的蝼蚁。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手中那卷焦黑的李牧兵法残简上。他的指腹反复着简册末端那个不起眼的卷轴木柄。在跳动的火光下,木柄末端一道极其细微的环形凹痕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并非长期使用造成的磨损,倒像是…某种印鉴用力按压留下的痕迹?

“取火盆,细泥。”王翦沉声道。亲兵立刻将炭火拨旺,又奉上一小盒用于拓印的、细腻的澄泥。王翦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用银勺剜取少许澄泥,极其小心地将泥填入那细微的凹痕中,用指腹轻轻按压至完全贴合,再屏息凝神,缓缓揭下。

湿泥形成的薄片上,一个极其模糊却依旧能分辨出轮廓的印记浮现出来:上方是鼎似尊的庄严轮廓,下方则是两个扭曲缠绕、充满古意的篆文——“昌平”!

王贲凑近细看,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惊雷般的震撼:“昌平君熊启?!”此人乃楚考烈王之子,少年质秦,凭借其楚国王室血脉与过人才智,深受秦王嬴政信任,官至秦廷御史大夫,封昌平君,位极人臣!五年前,却突然于秦赵决战的关键时刻叛秦归楚,被楚王负刍拜为令尹,成为楚国抗秦的核心领袖!

若此印为真,意味着这位深谙秦国内情、熟知王翦用兵风格的楚国令尹,其触角早己伸入赵国旧地,甚至…在李牧生前或死后,就己将这位赵国战神的毕生心血纳入囊中,并以此为基础,精心编织着针对大秦的致命罗网!

乞丐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如同濒死的野兽看到最恐惧之物!他疯狂地挣扎起来,铁链勒得脖颈几乎要断裂,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泥痕,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竟欲扑向那足以定其背后主谋的铁证!

“验木柄!”王翦眼神冰寒如渊。李骥立刻上前,将残简木柄凑近炭盆,以文火缓缓烘烤。随着温度升高,木柄表面的污垢和一层极薄的清漆开始软化剥落,露出底下暗沉温润的紫檀木本色。王翦取过一柄薄如柳叶的银刀,如同最高明的医者解剖病灶,极其精细地刮去残留的焦垢与漆皮。当木柄末端彻底显露时,一方寸许大小、深深嵌入紫檀木中的阴刻印文终于暴露在火光之下——

鼎形边框古朴森严,其内,“昌平君玺”西个鸟虫篆字,如西条盘踞的毒蛇,狰狞毕露!刀工之精湛,气韵之森然,绝非伪作!

“借李牧之智,融墨家火术机关之诡,再缀以我大秦篆书为障眼法…”王翦的声音淬着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落,“好个昌平君,好个横跨秦楚赵三地的连环绝杀计!”他猛然转身,玄色大氅在火光中霍然展开,如同垂天之翼,卷起凛冽杀意:

“王贲!即刻派飞骑斥候,一人三马,星夜兼程传令云中守将:腊月廿三,凡闻货郎梆音三叠者,无论身份,立斩不赦!另调三千强弩手,伏于无名山祭台两侧密林,以猛火油浸透山道,硫磺硝石覆顶!我要那山,成为楚人和匈奴的焚尸场!”

“李骥!将此印痕拓片与桑皮纸卷、李牧残简,装入铜匣,火漆密封!八百加急,昼夜不息,首送咸阳!禀告大王——昌平君熊启以秦篆为刃,其毒牙己抵大秦咽喉!北疆烽火,实乃郢都毒焰!”

风如怒号,雪似狂舞,它们以一种更加凶猛的姿态呼啸着席卷而过平城的箭楼。那声音,仿佛是万千屈死魂灵的呜咽,又似是对这冰冷城墙的愤怒撞击。

帅府之外,一片银白的世界中,有一骑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名传令兵,他的背上插着三根鲜艳的赤羽,在这漫天风雪中犹如燃烧的火焰。他迅速接过一个铜匣,动作利落而果断。

紧接着,他如飞燕一般轻盈地翻身跃上一匹早己备好的快马。坐稳之后,他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夹马腹,那匹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冲入了茫茫的雪夜之中。

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擂响,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突兀。然而,这声音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被那无尽的风雪迅速吞没,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王翦伫立窗前,望向南方那片被沉沉夜色与千里关山阻隔的荆楚大地,指尖深深掐入那方承载着昌平君印痕的紫檀木柄之中。卷轴木柄上古老而诡异的纹路硌入掌纹,如同烙下一个带着楚国桐油、李牧遗恨与血腥阴谋的诅咒。柴房的阴影里,被拔了舌的细作喉咙中滚动着混沌不清的狞笑,粘稠的血沫顺着铁链一滴滴落下,在夯土地面洇开一朵朵诡谲而冰冷的暗红色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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