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逃难的商户、财主远远听闻,说梁山好汉不仅不抢东西,反倒帮着看守家产,一个个半信半疑地回来。
到了自家店铺、宅院前,见封条完好,门庭无损,守着的喽啰还主动上前解开锁链,笑道:
“您可回来了,里头物件分毫未动,清点清点吧。”
有个绸缎庄的张员外,进了铺子翻查账目,见连最贵重的云锦都整齐码在柜里,当即对着守铺的喽啰作揖: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转头便去府衙,说要捐出两匹绸缎给弟兄们做衣裳。
消息传开,逃走的商户、财主越发放心,三五成群地回了城,不出三日,济州街市上己有半数店铺重新挂起幌子,叫卖声渐渐又热闹起来。
西街本是济州城的富庶之地,高门大院鳞次栉比。
这日雷横带着五十名喽啰巡逻,行至中段,见一处宅院格外扎眼——
朱漆大门虽紧闭着,却不见半分破败,门楣上悬着块乌木匾额,虽蒙了层薄尘,新写的“李府”二字仍透着几分端正气象。
院墙是青石垒就,墙头插着几丛枯草,却比别家的泥墙高出半截,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
“头领你看,”一个小喽啰指着宅院道,
“这宅子规制不凡,里头定有不少值钱物事,怎的反倒没人敢靠近?左右几家都被流民翻了个底朝天呢。”
雷横也觉蹊跷。
自梁山接管济州,西街的富商大多逃了,空宅要么被流民哄抢,
要么被弟兄们贴上封条看守,偏这处宅院安安静静,连门板都没被撬过的痕迹。
他走上前,见那大门用的是上好的楠木,铜环擦得锃亮,门轴处还抹了油,显见得常有人打理。
“倒是户仔细人家。”雷横心生三分敬意,抬手在铜环上轻叩三下,
“咚、咚、咚”的声响在巷子里传开,竟有几分厚重。
片刻后,门内传来窸窣响动,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尺许宽的缝,一个穿着青布首裰的门倌探出头来。
这门倌约莫五十岁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面带倦色,礼数却半点不缺,拱手道:
“敢问诸位好汉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