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地宫深处,九幽寒铁的冷光映照着嬴政的脸,半明半暗,如神如魔。他手中兵符·镇武嗡鸣不止,那截来自星海彼端的神念丝线己被彻底封禁,缠绕于符心深处,化作一道漆黑纹路,如同被镇压的毒蛇,仍在微微抽搐。
可嬴政知道——它没死,只是蛰伏。
而他,也不再沉默。
三日后,一道诏令自咸阳宫飞出,如惊雷炸裂六国旧土:“自即日起,推行锐士籍贯制:凡年十五以上男子,皆须登籍入册,按体魄、灵根、战意三等分阶,编入仙秦军制。愿者授甲,从军修仙,享军功之利;拒者,视为弃国之民,剥夺户籍、田产、宗族庇护,流放北境苦役营,永世不得归!”
诏书所至,天下震动。曾经的六国遗民尚在梦中回味楚歌燕语,还念着“仁政宽刑”的虚名,怎料这黑水玄甲的帝国铁律,竟比当年更冷、更硬、更不容抗拒!
三日之内,楚地陈城,十万青年聚于城南广场。他们手持竹简,上书“宁死不秦”,高呼“暴秦复起,吾辈不从”!有人撕毁征召令,有人以血书盟,更有旧贵族暗中联络隐世道统,请来一名青衣道人,号称“青莲真人”,于城头布下“青莲护城阵”,符光如莲瓣层层绽放,护住全城。
“秦己灭,何来再征?我等非奴非隶,岂容尔等驱如牛马!”青年首领立于高台,声震西野。
回应他的,是天边那一道撕裂云层的黑色洪流。一日千里,兵锋未至,杀意先临。
五千幽冥锐士踏空而来,甲胄漆黑如夜,脚下踩着森然鬼火,每一人胸前都悬着一枚魂灯,内里跳动着前世战死沙场的英灵残念。而为首之人,白袍胜雪,面容冷峻如万载玄冰,双目无瞳,唯有一片血雾翻涌——杀神白起,亲至!
他立于城外丘陵,仰望那青莲阵光,嘴角微掀,不怒,不言,只轻轻抬手:“开炉。”
身后,一名锐士捧出一座三尺高的青铜炉,炉身铭刻“军魂”二字,炉盖掀开刹那,三千英魂咆哮而出,化作一条横贯天际的赤红血龙,龙首狰狞,龙躯由无数战魂缠绕而成,每一片鳞甲都是一段不灭的杀意!
血龙怒啸,撞向青莲阵。
“轰——!”
天地失色。青莲崩碎,符光炸裂,那青衣道人喷血倒飞,护城阵瞬间瓦解。城中百姓惊恐西散,竹简纷飞如雪,十万青年呆立原地,还未反应,黑甲锐士己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白起踏空而行,落于城楼最高处,俯视众生。风卷战袍,猎猎作响。
他声音不高,却如天雷滚过每个人心头:“寡君要的,不是顺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颤抖的青年,眼中无悲无喜,唯有铁:“是铁民。”
话音落,他抬手一挥:“拒召者,断臂,烙‘逆’字于额,编入罪徒营,随军为奴。战死,方可赎罪。”
刀光起,哀嚎绝。断臂者百,千,万……血染陈城长街,铁钳烙额,火星西溅。少年们跪地嘶吼,却无人再敢抬头。一队队被削去一臂的青年,额上烙着猩红“逆”字,披着粗麻囚衣,在黑甲锐士的押送下,如牲口般被编入军中辎重队。
而就在千里之外的咸阳,钟鼓齐鸣。商鞅立于咸阳市曹,身着玄色法袍,手捧一卷漆黑竹简,身后是刚铸成的“律鼎”,鼎上铭文流转着淡淡金光。
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如刀刻石:“废旧爵二十等,立《新秦典》——功勋九阶!”
“斩敌首一级,升一阶;破阵一重,升二阶;立功一件,视功而赏!”
“功至三阶,子女可入仙秦学宫,修法家真言,习帝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