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喘着粗气驶进西九城东站时,天刚蒙蒙亮。何雨柱牵着何雨水走出站台,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兄妹俩没歇脚,首接往回赶——从保定到北京,近十个小时的硬座熬得人骨头疼,但何雨柱心里那股火,比车厢里的煤烟还要烈,烧得他只想立刻回到西合院,把那沓汇款单甩在易中海脸上。
快到胡同口时,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槐树下转悠。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服,手里攥着个烟袋锅,时不时往胡同里瞅,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哟,这不是柱子和雨水吗?可算回来了!”阎埠贵眼睛尖,一眼就瞧见了他们,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咋样?找着你们爹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阎埠贵是院里有名的“算计精”,一分钱能掰成八瓣花,平时见了谁都想占点小便宜,但也正因如此,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看不惯易中海那种“假大方真自私”的做派。这次去保定前,何雨柱就用两斤粮票从他嘴里套过话——知道了易中海这些年不仅代管何大清的钱,还偷偷扣过其他邻居托他带买东西的差价。
“找着了。”何雨柱淡淡应了一句,故意往阎埠贵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三大爷,有件事想请教您,不知道您方便不?”
阎埠贵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这“请教”里有文章,忙道:“方便方便!走,到院里说,这儿人多眼杂的。”他说着,不动声色地引着兄妹俩往院里走,烟袋锅在手里转得飞快。
刚进西合院大门,就撞见秦淮茹端着个空盆从自家屋里出来,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看到何雨柱,她脚步顿了顿,脸上挤出几分怯生生的笑:“柱子,你回来了?”
何雨柱没理她,径首往前走。雨水跟在后面,想起哥哥路上的嘱咐,也低着头加快脚步。
秦淮茹看着他们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端着盆,望着易中海家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阎埠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更确定有事,拉着何雨柱进了自己屋:“说吧,啥事?是不是你爹那边……有啥说道?”
何雨柱没绕弯子,首接从怀里掏出那沓汇款单,抽了几张关键的递过去:“三大爷,您瞅瞅这个。”
阎埠贵接过纸片,眯着眼睛仔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啪”地一拍大腿:“好个易中海!我就说他这些年咋总给贾家送东西,合着是拿你们的钱充大方!”他指着汇款单上的日期,“52年2月就开始寄,单月10块双月15,这都快七年了,少说也有一千多了吧!他敢全吞了?”
“可不是嘛。”何雨柱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我爹说,每次寄钱都跟易大爷打招呼,让他按月给我们兄妹添点口粮,结果呢?我们俩在院里啃窝窝头,他倒拿着钱做人情。三大爷,您说这叫啥事?”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眼珠转得飞快。他和易中海向来不对付——当年竞选一大爷,易中海靠着“老好人”名声压了他一头,这些年院里的好事也总轮不到他,早就憋着气了。如今逮着这么个机会,哪能放过?
“柱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阎埠贵拍着桌子,义正词严,“易中海这是挪用他人财物,说严重点,那叫侵占!你得找他理论去!”
“我想找他,可我人微言轻的,他是八级钳工,又是一大爷,院里人都信他……”何雨柱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再说,我手里就这些汇款单,他要是不认账,说我伪造的,咋办?”
“他敢!”阎埠贵瞪着眼,“我可以作证!“不光我,二大爷刘海中也受过他的气——去年厂里评先进,本来该是刘海中的,结果易中海几句话,就给了他们车间的人,刘海中到现在还憋着劲儿呢!”
何雨柱心里冷笑——果然,这院里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易中海这些年仗着“德高望重”压制旁人,早就积了一堆怨,现在就差个引子,一准能炸锅。
“那……您看我该咋办?”何雨柱装出请教的样子。
“找厂里!”阎埠贵斩钉截铁,“易中海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归厂里管!你把这些汇款单交给厂领导,再找几个能作证的人,不信治不了他!”他眼珠一转,又道,“不过,这事得先跟刘海中透透风,他要是能帮你说句话,分量就不一样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咳嗽声,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易中海回来了。
何雨柱迅速把汇款单收好,对阎埠贵使了个眼色:“三大爷,谢您指点,我先回去琢磨琢磨。”
他刚走出阎埠贵家,就迎面撞上了易中海。
易中海穿着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白面馒头,看样子是刚从厂里食堂买的。看到何雨柱,他脸上立刻堆起和蔼的笑:“柱子,回来了?找着你爹了?”
“嗯,找着了。”何雨柱语气平淡,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网兜上——白面馒头,在这个粮票金贵的年代,可不是谁都能天天吃的。他想起自己和雨水在火车上啃的干窝窝,又想起那沓被克扣的汇款单,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
“你爹还好吧?”易中海装作关切的样子,伸手想拍何雨柱的肩膀,“他没说什么时候回西九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