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边委员会,首席执行官。”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头衔,像是在品味一个有趣的笑话,“温斯顿先生,你的主人们,难道没有告诉你,时代,己经变了吗?”
而另一边,伊芙琳·里德,则依旧保持着她那冰山般的姿态。
她甚至没有正眼去看温斯顿。
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锁定在林凡身上,仿佛这个所谓的旧王使者,连让她转移注意力的资格都没有。
在她那双冰蓝色的美丽眼眸里,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在伊芙琳这位只信仰绝对科学与绝对力量的新神看来,无论是温斯顿,还是他背后那个听起来无比唬人的三边委员会,都不过是一堆由过时数据和腐朽规则构成的历史垃圾。
他们的力量建立在金融、政治、信息差之上,而这些,在方舟计划所代表的绝对生产力与个体伟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只是一群等待被清扫的、无趣的障碍物罢了。
这种无声的、彻底的漠视,远比林凡那毫不掩饰的嘲讽,更加伤人。
温斯顿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
他一生之中,会见过数十位国家元首,恐吓过无数金融寡头,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他,无视他所代表的那个庞大而恐怖的联盟。
最终,还是林凡,这位充满了东方人待客之道与个人恶趣味的神之帝王,缓缓地打破了这场诡异的沉默。
他缓缓地站起身。
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散开。
那不是伊芙琳那种冰冷刺骨的杀机,而是一种更加厚重、更加古老,如同天地君王般的绝对威严。
仿佛整个日内瓦的夜空,都在他起身的刹那,黯淡了几分。
他没有理会身旁那位眼神依旧冰冷、战意未消的科学女神。
他迈着从容的、看似随意却又蕴含着某种玄妙韵律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温斯顿的面前。
温斯顿那双浑浊的灰色眼眸,瞳孔猛然收缩。
在林凡走近的每一步,他都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正在被无情地碾压。
那是他一生引以为傲的、由无数权谋与规则构建起来的心理防线。
此刻,在这位东方新神面前,那道防线,就如同一张薄纸,被轻易地洞穿。
一种他己经有五十年没有感受过的、名为恐惧的原始本能,从他的脊椎深处,疯狂地向上攀爬。
林凡在他面前站定,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甚至可以说是亲切的微笑。
“温斯顿先生,是吗?”
他缓缓地伸出右手,姿态自然而友好,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潜在的敌人,而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你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像一道不容置喙的法则,狠狠地敲打在温斯顿那颗只为旧王的荣耀与秩序而跳动的心脏之上。
温斯顿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下意识地,也伸出了自己那戴着洁白手套的、干枯冰冷的右手。
两只手,一只温热而有力,仿佛掌握着新生的太阳;一只冰冷而干枯,如同握着逝去的黄昏。
在新旧两个世界的代表,手掌握在一起的瞬间。
林凡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魔鬼般的玩味与冰冷的审判之色。
“我是林凡。”
“很高兴认识你。”
“以及,”他微微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也替我,向你背后那些有趣的,可爱的,也是即将要被我亲手,一个一个,送入历史垃圾堆里的旧日王者们,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