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追问,语气里带着审视。
南湖接连发生命案,上头压力很大,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王胖子嘴快,抢着说:“戴哥厉害!他会法术,那石头里有鬼,是个穿红衣服的女鬼,要掐死我,戴哥用一根筷子就给她捅没了,噼里啪啦冒黑烟。”
他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张队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不耐和恼怒:“胡闹!什么神神鬼鬼的。同学,我警告你们,命案不是儿戏,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干扰我们办案,老老实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年轻警察也皱起了眉,显然觉得这群大学生在瞎扯淡。
戴灵均面对张队的怒气,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平静地开口:“张队长,你们调查的死者,是不是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或者死亡时身边有红色物品?还有,他们失踪或者死亡的时间,是不是都接近农历十五的子时左右?”
这话一出,张队脸上的怒容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收缩,死死盯住戴灵均:“你怎么知道?!”
这两个细节是案子的高度机密,为了不引起恐慌和社会模仿,根本没有对外公布。
甚至连局里知道的人都不多,这个学生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戴灵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往下说:“那不是简单的自杀或者意外。是水鬼找替身,怨气凝而不散,形成了水猴子之类的邪祟。但南湖的情况没那么简单,那地方的怨气被人为加剧了,像是……用了某种邪法,故意催生或者吸引这些东西,规律性地害人。”
他顿了顿,看向脸色变幻不定的张队:“你们如果只按普通的刑侦路子走,查不出根源,还会继续死人。下一个时间点,恐怕不远了。”
张队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只是用那种极其锐利、仿佛要把人看穿的眼神盯着戴灵均。
宿舍里安静得可怕,王胖子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张队才深吸一口气,似乎强行压下了内心的震惊和某种动摇。
他从皮夹克内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戴灵均,语气依旧硬邦邦,但少了点之前的咄咄逼人:“同学,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要是再想起什么……或者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打这个电话。”
他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记住,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要散布谣言!否则……”
他没说否则什么,但警告意味十足。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带着那个还在懵逼的年轻警察大步离开了宿舍。
戴灵均捏着那张只印着名字“张建军”和一个电话号码的简单名片,目光沉静。
楼下,张建军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困惑。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的、有些年头的木质关公像。关公像雕刻得并不精细,但神态威严,手持青龙偃月刀。
张建军看着那关公像,眼神复杂,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妈的……真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