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周衍敏锐地听到走廊尽头那名“护理员”压低声音用紧急通讯器快速说了一句:“……目标无异常……电力很快恢复……‘园丁’报告……”
园丁?这不是疗养院内任何己知的代号或职位!
电力很快恢复,一切仿佛没有发生。
但周衍知道,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园丁”——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监视行动的代号,而不是保护。
又过了几天,疗养院来了一位新的“心理评估师”,为他进行例行心理疏导。这位医生温和专业,问话技巧高超,但在看似常规的问题中,周衍几次捕捉到对方试图subtly地将话题引向早期实验场和寂灭之杖的细节,尤其是关于那根杖“失效”前最后的状态以及他是否还感知到任何“残留影响”。
周衍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不动声色,巧妙地用创伤后应激障碍和记忆模糊搪塞了过去。
评估师似乎没有起疑,结束问话后便离开了。
但周衍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心理评估。这是来自某个派系的试探!他们依然对寂灭之杖的力量念念不忘,甚至怀疑他是否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压力如同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看似宁静的庭院,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放在玻璃罩里的昆虫,被无数双眼睛观察着,等待着不知是解剖还是放生的命运。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他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必须知道外界的真实情况,必须找到可以信任的人。
他想起了那本苏媛的笔记,想起了“薪火传承”的代码。他想起了那声大地低语。或许……解决问题的钥匙,并不在总局的机密档案里,也不在那些大人物的博弈中,而就在那些被遗忘的过去,或者……在他自己身上?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绝对不被监控的私人时间(比如深夜的洗手间),尝试进行极其微弱的冥想和精神内视。他不再去沟通任何外部能量,而是专注于自身,感受着那场能量风暴在他体内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记”,以及……那支碎裂的银簪是否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时常伴随着精神上的刺痛和虚无感。但这是他唯一能主动做的事情。
首到某个夜晚,在他深度冥想,几乎要触摸到体内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与温暖交织的奇异平衡点时——
咚咚。
他的房门被敲响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么晚了,会是谁?
周衍立刻收敛心神,警惕地问道:“谁?”
门外传来那个“护理员”毫无波澜的声音:“李默先生,打扰了。总部来了两位特派员,需要紧急向您核实一些情况,关于您‘工伤’前参与的那个数据库项目的一些……技术细节。”
特派员?深夜紧急核实技术细节?
周衍的心沉了下去。
无声的硝烟,终于要燃起明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