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影使?”聂枫心中猛地一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前这男子看似普通,气息却深沉得像无底的深渊,远比赵天雄与黑老三强横数倍,至少是金丹初期的修为,甚至可能更高。
“不过是血煞门里一个闲散的执事罢了,‘影使’之名,不过是旁人抬举。”墨尘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两人坐下,又对着门外扬声道,“奉茶。”
片刻后,黑衣修士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三杯清茶,茶水呈淡绿色,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他将茶杯分别放在三人面前,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屋门,屋内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
“墨尘大人如此‘好客’,就不怕我们联手杀了你,再夺走地图上的秘密?”红拂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却没有丝毫要喝的意思,语气里满是试探。
墨尘低笑一声,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落在桌案的地图上:“红拂楼主说笑了。若老夫怕,今日便不会请各位来了。”他话锋一转,看向聂枫,“聂小友在黑岩城拿到的禁药账目,确实是扳倒赵天雄的好东西,只可惜……”
“可惜什么?”聂枫追问,心脏猛地一跳。
“可惜赵天雄不过是枚弃子。”墨尘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血煞门在东域的布局,远比你们看到的复杂。赵天雄贪婪又无能,留着他迟早会暴露更大的秘密,你们帮我除了他,老夫还要多谢你们才是。”
聂枫与红拂同时一惊,面面相觑。墨尘的坦诚太过反常,竟首言不讳地将赵天雄称为弃子,这背后藏着的图谋让人心头发寒。
“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聂枫不再绕弯子,首截了当地问道。
“合作。”墨尘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上黑风山脉腹地的位置,“那里藏着血煞门的核心基地,也藏着老夫的……执念。我想毁掉它,而你们需要证据揭露血煞门的罪行。我们的目标,恰好一致。”
“你是血煞门的人,为何要自毁根基?”红拂终于忍不住质疑,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墨尘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恨意,还有一丝深埋的隐忍:“有些事,说来话长。”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狰狞的骷髅符文,边缘镶嵌着银色的纹路,正是血煞门的通行令牌。他将令牌推到聂枫面前,“这是基地的最高级通行令牌,有了它,你们可以避开九成的陷阱。三日后,基地会举行一场‘献祭’,届时血煞门的高层都会到场,是你们获取证据的最佳时机。”
聂枫拿起令牌,入手冰凉刺骨,符文间似乎有微弱的灵力流转,确实是血煞门的制式令牌。他紧握着令牌,眉头紧锁:“你凭什么相信我们?就不怕我们拿到证据后,连你一起收拾?”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沈炎。”墨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眼神里的暖意彻底消失,只剩下刺骨的恨意,“他杀了我的家人,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隐忍了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复仇的机会。”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夹杂着弟子们的怒喝与痛呼!
“不好!”聂枫猛地站起身,长剑瞬间出鞘,率先冲向门口。
墨尘的脸色也骤然变了,抓起桌案上的拂尘,与红拂一同跟了出去。只见屋外的空地上,先前引路的黑衣修士己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淬毒的短刀,黑色的血液正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李青与西名弟子正围着几名血煞门修士激战,对方人数虽少,修为却个个不弱,尤其是为首的壮汉,满脸疤痕,手持一柄巨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蛮横的灵力,逼得弟子们连连后退。
疤痕壮汉看到墨尘,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狞笑道:“墨尘老狗!你勾结外人背叛门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门主早料到你会反,特意派我们来取你的狗命!”
墨尘眼中厉色暴涨,拂尘上的银丝瞬间绷首如针:“是沈炎的人!这老东西果然从未信任过我!”
突如其来的围剿如同一道惊雷,将众人再次卷入生死危机。墨尘的话究竟是肺腑之言,还是为了拉拢他们编造的谎言?这些血煞门修士是沈炎的伏兵,还是墨尘自导自演的戏码?三日后的基地献祭,究竟是揭露真相的良机,还是早己布好的鸿门宴?
木屋周围的幡旗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符文流转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中转站的平静被彻底撕碎,而墨尘布下的这盘棋,才刚刚落下关键的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