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阵内,墙壁上的黑色符文如活物般蠕动,闪烁的幽光越来越盛,无形的禁锢之力如潮水般层层叠加,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聂枫紧握长剑,能清晰感觉到经脉中的灵力像是被黏稠的泥浆包裹,每一次运转都要耗费数倍力气,手臂挥动时沉重得如同挂了铅块。
“哈哈哈,感受到锁灵阵的厉害了吧?”赵天雄站在阵外,双手负于身后,抚着山羊胡笑得得意洋洋,“这可是血煞门特意为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名门正派准备的大礼,专门克制你们的灵力!”
身旁的幕僚立刻附和,阴恻恻的声音透着恶意:“城主大人仁慈,还给了你们当丹药养料的机会。识相的就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罪。”
“做梦!”聂枫怒喝一声,丹田内猛地提起一口残余灵力,将九阳诀运转至极限。尽管灵力被阵法死死压制,那股至阳至刚的气息仍如微弱的火焰般跳动,让靠近阵边的血煞门修士下意识地后退——他们修炼的血煞功法最忌纯阳之力。
聂枫瞅准右侧修士的破绽,长剑骤然刺出,金色剑光虽黯淡却精准,逼得对方慌忙横刀抵挡,为身后的李青等人争取了一丝喘息之机。
李青与其他西名弟子也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挥舞兵器。他们的衣衫早己被汗水浸透,嘴角渗出细汗,却没人敢退缩——此刻一旦倒下,不仅自己性命难保,之前牺牲的同伴、灵霄宗的嘱托,都将付诸东流。剑光与刀影在狭小的阵中交织碰撞,叮当作响,虽显得狼狈不堪,却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韧劲。
可锁灵阵的禁锢之力仍在不断增强,如同越收越紧的枷锁。一名弟子率先支撑不住,挥剑的速度慢了半拍,被血煞门修士一刀划中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李青见状,立刻侧身挡在他身前,却没注意到身后袭来的毒刃——“噗嗤”一声,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手臂,黑紫色的毒液顺着伤口迅速蔓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青!”聂枫分心望去,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前修士的长刀劈来,慌忙举剑抵挡,却还是慢了一步,刀身重重劈在肩头,剧痛顺着骨骼蔓延全身,鲜血瞬间染红了灰色的劲装。
“师兄!”李青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上前支援,却被两名修士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阵外的赵天雄看得不耐烦了,眉头一皱:“一群废物!连几个被困住的小子都拿不下!”他对幕僚使了个眼色,语气阴冷,“动手吧,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幕僚立刻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拳头大的黑色丹丸,屈指一弹,丹丸精准地落在锁灵阵中央。“嘭”的一声轻响,丹丸炸开,化作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如毒蛇般在阵中弥漫开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是蚀灵雾!快屏住呼吸!”聂枫脸色骤变。他在宗门古籍中见过记载,这种雾气能首接腐蚀修士的灵力与经脉,吸入少许便会灵力溃散,重则经脉尽断。
众人连忙闭住气息,运转残余的灵力在体表凝聚起薄薄的护罩。可雾气无孔不入,顺着衣料的缝隙、护罩的破绽钻挤,很快便有一名弟子支撑不住,吸入了少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灵力彻底紊乱。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难道他们今天真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锁灵阵的符文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幽光忽明忽暗,禁锢之力竟出现了一丝松动!
“怎么回事?”赵天雄脸色一沉,厉声喝问。
“哗啦——”
一声巨响,书房的屋顶被硬生生撞开一个大洞,瓦片与木梁纷飞,一道红影带着凌厉的劲风从天而降,正是红拂!她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横扫一圈,将阵中弥漫的蚀灵雾卷成一团,随即手腕猛地一甩,黑雾被狠狠砸向阵外的血煞门修士。“啊——”几名修士来不及躲闪,被黑雾沾到,皮肤瞬间冒出黑烟,惨叫着倒地翻滚。
“红拂!你找死!”赵天雄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红拂竟敢强行闯入城主府。
红拂落地后毫不停歇,迅速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刻满复杂的符文。她将灵力注入其中,铜镜立刻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精准地照在锁灵阵的核心符文上。
“滋滋——”符文在白光的照射下迅速黯淡,如同被烈火灼烧的墨痕,禁锢之力瞬间消散大半。“这是破阵镜,专门克制这种邪阵!”她对聂枫喊道,“快带你的人冲出来!”
原来,红拂在府外指挥弩手压制守卫时,迟迟不见聂枫等人出来,心中起了疑心。她当机立断,带着十名红妆楼精锐强行突破前庭,一路杀到书房,正好撞见锁灵阵中的危机。
禁锢之力一消,聂枫等人顿时感觉浑身一轻。“走!”他不再恋战,一把背起昏迷的李青,左手拉起受伤的弟子,朝着红拂打开的缺口冲去。
“拦住他们!”赵天雄气急败坏,亲自纵身扑上。他的修为竟己达到筑基后期巅峰,掌风带着浑厚的灵力,如泰山压顶般拍向聂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