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三道铁门后,我被带到了B区7号监舍。
监舍比想象中干净,西张铁架床,一个蹲便器,一扇焊着铁栏的小窗。
雪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
"你的床。"狱警指着靠门的下铺,“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劳改车间报到。以后,在这里,你没有姓名,只有编号,你的编号是90119号”
他离开后,监舍里另外三个犯人齐齐看向我。
最里面床位上坐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正在用磨尖的牙刷雕刻一块木头。
上铺躺着个瘦小的老头,双眼浑浊得像蒙了层白雾。
靠窗的床边站着个年轻人,脖子纹着蜘蛛图案,和之前刺杀我的杀手一模一样。
"新来的?"刀疤男头也不抬,"犯什么事?"
"卖劣质电器。"我平静地说。
年轻人突然嗤笑:"就是那个炸死人的电视机?"他凑过来,呼吸喷在我脸上,"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首视他的眼睛:"很快就是我的了。"
监舍里瞬间安静。
刀疤男的刻刀停在半空,老头翻身的动作顿住,年轻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熄灯哨响后,监舍陷入黑暗。
我躺在坚硬的床板上,听着其他三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我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更让我在意的是章主任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喂。"上铺的老头突然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认识洛阳?"
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什么意思?"
“明天放风的时候,找我。”老头意味深长地说。
第二天清晨,尖锐的起床哨撕裂了监狱的寂静。
我跟着其他犯人排队洗漱,冰冷的水拍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放风时间是上午十点,我站在监舍门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雪停了,但铅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再次倾泻而下。
放风场上。
犯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谈笑风生,有的活动筋骨,更多的只是沉默地绕着围墙踱步。
我注意到那个老头独自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佝偻着背,像一截枯死的树桩。
我慢慢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洛阳让我告诉你,"老头没看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注意章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