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顶覆羊毛毡,夜卷昼掀,仿日照;
每炕出芽一石,可供百亩下种。
野马川左岸,一夜立起五百座火炕仓,青烟袅袅,与雪原白雾交织。
老农跪捧第一筐绿芽,颤声:“活了!雪窝里的种子活了!”
三月初三,寒食未至,屯丁己举火夜耕。
犁头新铸,背厚刃薄,加“火刀”——犁侧装一铜管,内塞火绳,犁过雪泥,火绳点燃草根,雪水蒸腾,土温骤升;
一犁过去,黑土翻起,雪水渗入,泥浪如沸;
一夜可开沟二十里,沟底播燕麦,覆土压实。
火光映雪,万犁并进,雪原像被万条火龙犁开。
耕牛过处,羌女相随。
野利旺荣送来三千羌女,手执宋制铁剪,为屯田军剪牛尾、羊毛:
牛尾制弓弦,一尾可制三副;
羊毛纺线,雪帐里“火炕纺车”昼夜不停,三日成纱千斤;
纱换宋军棉布、火刀,羌女笑称:“雪里也能织江南。”
为抢农时,章衡又调“火马耕队”五百骑:
每马负小铁犁,只重三十斤;
马胸束火绳,跑百米火绳燃尽,犁恰翻土一亩;
马后挂“火耙”,耙齿带火,碎土、灭草、增温一次完成。
火马犁过,雪原现出乌金般的垄沟,屯丁惊呼:“马比牛快一倍!”
春雪初融,野马川遍地泥沼。
章衡命掘“千井万渠”:
井深三丈,以水泥箍井壁,昼夜不塌;
渠宽六尺,以鲸骨为槽,上覆松板,雪水入渠,三日可灌千亩;
渠边插“火渠灯”,夜点鲸油,防狼、防逃丁。
雪水沿渠而下,屯丁赤足踏水,笑唱:
“雪水凉,火渠暖,
一渠流到燕麦田;
明年雪,莫封山,
留点白水灌麦田。”
三月十八,晴。
野马川东望,雪原己退至山脚,黑土翻浪,绿芽铺毯。
晨雾中,一万两千头耕牛、五千火马、三千屯丁,排成三里长阵。
章衡立于高坡,以铜喇叭高呼:
“万蹄起——”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