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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肯特山下（第2页）

天地在此，风雪为证——

今日之后，肯特山以北，龙狼同体，少年与狼共守北疆！”

语毕，他将血泼向石台。

血遇寒石，瞬间凝成一片暗红冰镜，镜中龙影与狼影重叠，不分彼此。

盟誓既成，龙旗营与蒙古骑手合为一队。

五百人，五百马，二十西匹狼，沿肯特山脊北行。

马蹄与狼蹄交错，踏碎积雪，卷起雪尘，像一条黑白相间的巨龙游弋雪原。

行三十里，至“雪狼隘”。

隘口狭窄，两侧雪壁高十丈，壁上冰棱如剑。

章衡命少年们以火绳枪齐射，铅弹携鲸脂火硝，冰壁炸裂，雪崩轰然而下，瞬间填平隘口，成一条天然雪堤。

蒙古骑手齐声呼喝，以长杆挑起赤龙小旗，插在雪堤之巅，旗影映雪，红得耀眼。

戌末，风雪忽止。

队伍夜宿雪谷，以狼粪火盆围成三圈，外圈御寒，中圈煮食，内圈安寝。

火盆上架铁锅，锅内雪水沸滚，煮风干熊肉、铁桦根粉与桂花渣。

香气混着狼粪烟，混着雪夜寒气，竟有说不出的醇厚。

巴彦以铜碗舀粥，敬章衡：

“草原无酒，以粥代酒，敬赤龙少年。”

章衡接碗，一饮而尽，笑：

“草原无城，以少年为城；

草原无墙，以狼为墙。

今日之后，肯特山以北，龙与狼同眠。”

雪将军伏在火旁，绿眸映火，尾巴轻摇。

远处，赤龙旗与狼皮旗并排插在雪谷口，

像两条用少年血与狼嚎织成的北疆长城，

在零下三十七度的夜里，

滚烫地燃烧。

·铁勒九姓盟誓

——“雪原无王，少年称王；九姓同血，一誓千钧。”

二月十九，亥初。

肯特山北麓，铁勒川。

川原宽阔，雪厚三尺，夜风卷着冰晶，扑在脸上像碎玻璃。

天边挂着半轮白月，月光映雪，亮得刺眼，却照不透远处连绵起伏的营帐。

营帐以狼皮为顶，铁桦为杆，围成九座同心圆。

每一圈代表铁勒九姓——回纥、仆固、同罗、拔野古、思结、浑、斛薛、奚结、契苾。

九姓首领各率部众，共西千七百骑，今夜齐聚，只为等待一个汉人少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