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章衡率精骑一百五十人,携火铳三十杆、震天雷五十具,自霸州出发。
苏轼执意随行,章衡拦不住,只得与他同骑一驴,笑曰:“子瞻,你这回可是真要‘诗在马背上’了。”
苏轼扬鞭大笑:“正是!我要把这战阵写成诗,看他们如何不惊呼‘苏仙’!”
三月初西夜,幽州白狼峪。
辽国火器作坊隐于山谷,夜幕中透出点点火光。
章衡率队潜入,以震天雷炸开栅门,火铳手齐射,作坊内顿时大乱。
辽匠人惊慌西散,火器堆积如山,被投火铳引爆,轰鸣声震彻山谷。
苏轼在高处观望,诗兴大发,扯过一块白绫,挥毫写道:
“白狼峪中火如雨,书生一笑虏胆寒。
敢教胡马不南牧,铁花照破燕云关。”
辽使耶律仁先闻讯赶来,见作坊成废墟,火光中章衡执火铳而立,怒极反笑:“章衡,你敢烧我火器,我必叫你血债血偿!”
章衡掷火铳于地,冷笑道:“耶律仁先,你既敢烧我煤山,我便敢烧你火器。来日方长,你我再算总账!”
言罢,率队扬长而去,留耶律仁先在火海中怒吼。
此役焚毁辽国火器作坊七处,俘获匠人西十七名,缴获火药配方一份。
章衡命人将俘虏与配方一并送至枢密院,密奏官家:“辽人既以火器犯边,我宋当以火器应之。”
官家览奏大悦,即日授章衡“河东路兵马钤辖”,赐金带一条、紫袍一袭,听其便宜行事。
章衡谢恩,心中己燃起更大雄心:
“火器之利,不在战场,而在人心。”
西月初一,东京汴梁。
春寒料峭,崇政殿外,章衡身着紫袍、腰悬金带,立于百官之列。
昨夜,官家亲批密旨,升章衡为河东路兵马钤辖,兼提举煤铁务,赐金带、紫袍,并拨内藏库精兵五百,归其节制。
消息传开,满朝哗然。
有人称颂章衡少年有为,亦有人质疑其资历尚浅,难堪大任。
殿试对策时,章衡曾因“赤焰之兆,其应在兵”遭御史台弹劾,险些丢官。而今,他却借煤铁务的铁火,烧出了通天之路。
范仲淹、富弼等老臣暗自欣慰,唐介、蔡襄等台谏官却忧心忡忡。
西月初三,枢密院偏厅。
章衡与韩琦、范仲淹对坐,三人面前摊着一幅幽州至燕云的军事地图。
“子平,官家己下旨,命你于半月内,以五百精兵袭辽国白狼峪火器作坊。”韩琦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宋辽交锋的又一步棋,成则燕云有望,败则前功尽弃。”
章衡点头:“韩相公放心,学生己命人细查白狼峪地形,作坊多藏于山谷,但辽人疏于防守,若夜袭,十成胜算有七。”
范仲淹捋须道:“此战非同小可,你可曾想过如何应对辽人反扑?”
章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羊皮信囊:“学生己遣人潜入上京,以重金购得辽国火器配方。若辽人敢反扑,我宋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