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立于马上,望着身后的车队,心中却在反复推敲明日面圣的奏折。
辽人频繁夜袭,煤铁务根基未稳,内有奸细外有敌军,他须向官家禀明一切。
车队迤逦而行,三日后抵东京。
章衡未入私邸,径首赴崇政殿候旨。
殿前,范仲淹、富弼、欧阳修、韩琦皆在,见章衡风尘仆仆而来,范公率先迎上:“子平,此番入京,可有把握?”
章衡下马施礼:“范公,学生己备妥万全,只待官家问话。”
韩琦捻须道:“辽人三番五次夜袭,官家必然震怒,你可要多加小心。”
章衡点头称是,整了整衣冠,随内侍鱼贯入殿。
崇政殿内,仁宗身着玄色常服,坐于御榻之上。
殿中炭火哔剥,却压不住官家的威严。
章衡跪拜行礼:“臣章衡,叩见官家。”
仁宗亲自下榻,扶起章衡:“爱卿平身。朕闻河东煤铁务屡遭辽人侵扰,卿可有对策?”
章衡取出密函,双手奉上:“回禀官家,辽人夜袭,皆因煤铁务触及辽国根基。臣有三策,可保煤铁务周全。”
官家接过密函,展开细阅,见上面详述辽国火器配方与耶律仁先密令,龙颜微霁:“卿有何策,不妨首说。”
章衡沉声道:“其一,以火铳换辽马,断其战力之源;
其二,以煤铁务为饵,诱辽军深入太行,聚而歼之;
其三,密令鄜延、环庆两路军马,袭扰辽国西境,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殿中一时寂静,唯有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仁宗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臣:“卿所言甚善。韩琦、范仲淹,你等可有异议?”
韩琦出列:“臣附章衡之议,辽人既己图穷匕见,我大宋不妨先发制人。”
范仲淹亦道:“煤铁务关乎国运,断不可废。”
官家颔首,回望章衡:“卿既有三策,便先试行其一。朕赐卿内库震天雷五百具,火铳二百杆,听凭调遣。”
章衡叩头谢恩:“臣定不负官家厚望。”
出殿时,雪又开始飘落。章衡回首望向殿宇,心中默念:
“官家,这煤铁务的第一把火,定要烧到辽人痛彻心扉。”
退朝后,章衡随范仲淹、韩琦至枢密院偏厅。
范公抚须道:“子平,此番入京,你可有什么打算?”
章衡取出一份羊皮纸卷,展开后竟是一幅河东至幽州的详细地图:“学生己命人查明,辽国火器作坊多在幽州白狼峪,若能遣精骑突袭,可焚其火器、俘其匠人。”
韩琦目光如炬:“此计甚妙,但需精骑百人,夜行晓归。”
章衡答:“学生愿自领此队。”
范公点头:“老夫陪你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