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骂他的人形象也在脑子里清晰起来,是个白发白须的老人,但面色红润、肌肉虬结,他不知道这人是谁,让他又是亲近又是敬畏。
一幅场景没头没尾地在他脑子里回想,在狂风暴雨的大海里,大浪掀起有半个天高,一浪一浪追逐着他,他拼命地往岸上爬,但一次次被白发老人踹进海里:
“滚回去,打不败它,不许上来!”
他回过头来,那大浪是黑色的,正像倒塌的巨厦向他砸过来,他拧腰冲拳,如蜂鸟刺向苍穹。。。。。。
结果如何,他不知道,只有这一个片段不断重复着。
后来脑子里的浪退去了,人也浮出了海面,听到有人说:“咦,这小子还活着呢!”
“算他命大,海王爷不收就带回去吧!”
小八爷听到嘈杂的人声但都很陌生,他己不想去看是谁了,因为整个身体都睡着了,只有耳朵还醒着。
“宋大哥来了,宋大哥来了!”
小八爷想起罗成本来姓宋,是罗成来接我了吗,赶紧醒来吧,别让罗成看到我这熊样。
想是想,就是动不了。
只听一个粗声大气的人哈哈大笑:“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你们立了大功啊!”
再听一个人不服道:“宋大哥你光夸他姓阮的,咋不夸俺张顺张横兄弟呢,俺俩还抓个活的来呢!”
宋大哥的声音近了,小八爷都听到拍肩膀的声音了:“哈哈,你俩没看到我嘴里喊他们的名,其实眼睛看的是你们吗?”
阮小二说:“我看到了,宋大哥你喊我们哥仨,眼睛看张顺张横,手里可还指着李俊和童威童猛,你这是一举三得啊,可你没看到薛永撅着大嘴吗,小船没桨可全靠着薛永在前头把舵呢!”
宋大哥又哈哈笑起来:“咱们弟兄水性好的太多,水浒绰号不够分的,薛永兄弟以后就叫水大虫吧!”
薛永淡笑一声说:“别听阮二哥挑唆,我薛永淡薄功名,不在乎这些!”
又传来一声怪笑:“薛永哥哥,你淡薄功名得解释解释,是要淡薄我宋公明哥哥吗?”
“薛永刚说过阮二挑唆,你李逵又来弄事情,这是你铁牛该干的吗?”一个南方口音的人说话。
李逵马上检讨:“吴用哥哥说的对,俺应该是只拿大斧子砍人,不用言语撩拨人。”
小八爷耳朵里乱糟糟地听着这些人说话,忽然想起宋青一给他说过的水浒故事,那也是宋青一嫌他没完没了地扯什么隋唐演义,就对他说,好看的故事不止隋唐,水浒更热闹。
爱听故事的小八爷就缠着宋青一给他讲水浒,也记住了宋江李逵这些人物,但他还是对隋唐情有独钟。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从隋唐来的都不敢当真了,又碰上一伙水浒来的?这事得好好唠唠。
心里想着,嘴张不开,小八爷只能像个晕死的人一样被人扔到一架马车上,和几箱子武器躺在一起。
然后就是一段旅行,有时颠簸,有时平坦,偶尔还会停下,大家在吃饭。
有人还过来看看他,问这个人到底死没死,赶车的说,没有,喘着气呢!
又有人说,大当家的惜才,这家伙如果能归顺,会不会封他当老八十六?
赶车的说:“看这小子黑不溜秋的脸不好看,若是上山我都给他起好名了,就叫他没面目焦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