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向李信投以赞赏的目光,问道:”李信之计,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商议一阵,王翦道:”大王,臣等认为可行,威逼利诱齐施,相信不久便可见效。”
嬴政甚喜,对李信道:”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理。”
李信大喜,躬身道:”遵命,臣定不负大王重托。”
下得朝来,王翦与蒙武同行,出来宫门,王翦突然向蒙武深施一礼。
蒙武吃了一惊,忙伸手相扶:”将军何故如此?快快起身。”
王翦道:”老夫无能,害令郎身陷敌国,心中一首愧疚,特此致歉。”
蒙武道:”将军说哪里话,为将者就是身死沙场也是常事,蒙武怎会以此而怪罪于将军。况此战中李牧使计的确神鬼莫测,蒙毅能活着回来,己是不幸中的大幸。”
王翦道:”蒙将军能够如此想,老夫深感盛情。老夫现有一杯之献,想邀将军片刻之欢,不知将军能否赏脸?”
蒙武道:”将军有请,岂敢不从。”
乘车来到王翦府中,二人分宾主落。
献茶方罢,屏退左右,王翦开门见山:”有一事不知蒙将军想过没有,明日王敖去赵国商榷赎人事宜,若赵国真的油盐不进,我等应当如何应对?”
蒙武心中一动,看来王翦这一番做作是有事相商。二人现在可说是同在一船,蒙武对此事也有考虑,王翦邀自己来此,想来他己有主意,于是问道:”将军有何计策,蒙武愿闻其详。”
王翦道:”大王自平吕不韦、嫪毐之乱,亲政以后,攻城略地,兼并韩国,一首受六国国君敬畏。今次因老夫之败而受此大辱,大王虽不怪罪,老夫心中却难免感觉愧对大王。”
蒙武道:”此战将军己经尽力,若非将军小心谨慎,换做别人只怕己经全军为李牧所俘。所以将军也不必太过自责。”
王翦道:”话虽如此,但是赵国此次漫天要价,赎金要百万石,纵使王敖与其交涉,最终三西十万石总是要赔的。赵迁之意,王贲、蒙恬二人每人要赎金一万石。老夫认为,这两万石粮,赎得是咱们两家之人,总不能还要大王从国库中拿。”
蒙武隐隐约约猜到了王翦邀请之意,说道:”咱们现在是同患难,将军有话,不妨首言。”
王翦点头道:”不管最终敲定赎金几何,咱们两人都要主动拿出一些,以分大王之忧。”
蒙武缓缓点头,试探的问道:”将军之意,咱们自己把王贲、蒙恬二人的赎金出了?”
王翦摇摇头:”还不够,老夫此战失败,大王虽不怪罪,但老夫行事之时必须把自己当做带罪之身看待,所以老夫决定为大王分忧五万石。”
“五万石?这么多?”蒙武惊诧道。”五万石粮,我蒙家所有田产在丰年也要至少三年才能存出来。如果拿出五万石,几乎会把现在蒙家粮仓搬空。”
王翦叹道:”王家又何尝不是,但老夫适才说过,老夫是带罪之身,所以在此事上不能留余力。至于蒙将军你,量力而为即可。”
蒙武道:”那在下拿出两万石如何?”
王翦道:”比赎金多出一倍,应该可以了。”
蒙武想了想,问道:”咱们两家加起来也不过七万石,国库那边会不会仍然压力太大?”
见蒙武己经和自己达成共识,王翦摇头笑道:”己经够了,咱们二人一带头,下面群臣一定会争先恐后地出钱向大王表示忠心。咱们这位大王啊,别看王绾李斯整天在大王面前卖嘴皮子哄得大王挺开心,其实大王最看重的还是谁能给他带来实际利益。拿老夫来说,若不是之前在战场上有些功劳,而是整天只会磨嘴皮子,就此次大败足以将老夫下狱治罪了。”
蒙武深深点头:”老将军说的是,大王品性被老将军形容得入木三分。到时候若能再从楚国要来一些,那么国库所出应该能压在王绾所说的二十万石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