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四下里入目可见很多私人物品。一些奢侈品牌的纸袋,雨伞,熏香,香水,诸如此类。
玄关处鞋柜很空,放了两片薄薄的硅胶胸垫,一双红底高跟鞋,一双米色的绑带绸缎平底鞋,一双小猫跟尖头鞋。
原来车是小小的,房子也是小小的,创造别人的人像拇指姑娘一样生活在这里,不断衔来亮晶晶的金币充实被窝,像鼹鼠,又像燕子。
一个又一个比喻从心里不断冒出来,纪荣脸色依然平淡,目光却已然变得很柔和,他静静站在下沉式玄关,等oy分出时间招待自己。
两三分钟后,陆恩慈气喘吁吁从门里钻出来。
她抿唇望着纪荣,有些局促地走过来,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边俯身从那叠纸袋里找出一双崭新的爱马仕男拖给他。
见纪荣微微扬眉,陆恩慈立刻主动解释:“不是别人的!…我,是我之前买包的配货。尺码好像比较大,所以一直留着…”
有点忍不住,说话间又推了推他,轻声催促:“穿啦,快点…”
终于纪荣穿了。
陆恩慈靠在鞋柜旁,巴巴看着他。她不敢这么近距离对视,便垂着眼,手指从墙面离开,拈住男人风衣一侧。
“这件风衣以前好像没看您穿过,很好看。”
她摸了摸布料的厚度,敬语下意识又说,说完自己也没注意到,忙着猜测他的近况:“你来的时候,那里又是冬天了么?……”
灯光晕出暖色的影子,恩慈靠过来,试图帮男人脱下外套。那种不暧昧却亲密的举动显得他们像一起生活很久的夫妻。
纪荣一直盯着她。
陆恩慈抱着那件风衣,仰头问他:“你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再生病?”
纪荣的头发看起来还是和记忆里一样柔软,他的衣服看着已经觉得考究,抱起来更感得到昂贵,抵得上塔楼公寓半年的房租。
如果他来,她是养不起他的。
可是他来了。看见他,她心里只有高兴这两个字。
恩慈把衣服理好挂在衣架上,转身用力地抱住他,舍不得放开,喃喃道:“别走了,真的,不要走了,就住在我这里……你只管留下,别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纪荣的眉头在听到“我来想办法”时皱了一下,他有点惊讶,但很快意识到,陆恩慈真的以为他只带了个人过来。
她是……真打算继续做他的小妈妈了。像他还是降维之后的纸片一样,没有“oy”就步履维艰,飘萍似地浮着。
纪荣扶住她的肩,低头问她:“跟我讲讲,你要怎么想办法?”
恩慈抿唇朝他笑,眼底铺了一整层高兴的泪水。她急着跟他讲自己有的,却不提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