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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边防绝境（第2页）

突然，王磊带着哭腔的嘶喊在轰鸣中格外尖锐：“连长！它们分开了！它们散开了！”

张猛心头猛地一沉，瞬间拔凉！他猛地抬头，只见天空中的“秃鹫”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猛地拨开，领头那架骤然拔高，另外三架如同鬼魅般左右散开，从截然不同的方向，以更加刁钻的角度，朝着阵地的几个薄弱点狠狠刺来！它们的引擎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啸，机腹下的武器挂架再次亮起锁定目标时的幽幽红光！

分进合击！

这是要把他们这群困在戈壁滩上的“原始人”切割开来，逐个撕碎！

“自由射击！别让它们靠近！”张猛的声音己经吼得嘶哑破裂，肺部火烧火燎，“机枪！压制左翼！”

左翼，正是王磊所在的位置！一架“秃鹫”如同扑食的猎鹰，几乎是垂首地朝着他藏身的那个矮小石堆俯冲下来！

“王磊！打它！打啊！”刘大柱在他旁边几米外怒吼，枪口喷吐着火舌，子弹追着那架俯冲的敌机扫射，溅起零星的火星，却无法有效阻止。

王磊看着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闪烁着死亡红光的金属猛禽，大脑一片空白。那尖锐的引擎声浪仿佛要钻进他的脑髓里搅碎一切。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住了心脏，让他窒息。扣着扳机的手指僵硬得如同冻结。

“不想死就他妈开枪！”张猛的声音如同炸雷，穿透了王磊的恐惧！

王磊一个激灵，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恐惧在生死关头被一股更原始的本能狠狠压了下去！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不是对着战友，更像是冲着自己那懦弱求饶的灵魂发出的怒吼！他猛地将枪托死死顶在肩窝，巨大的后坐力撞得他生疼！他不管不顾，对着那从天而降的钢铁怪物疯狂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QBZ-035突击步枪的短点射连成一片狂暴的嘶吼。

子弹大部分打空了，但其中几发，撞大运般狠狠凿在那架“秃鹫”机腹靠近引擎的位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刺耳的金属刮擦撕裂声！那架俯冲的敌机猛地一顿，机身剧烈地左右摆动起来，失去了俯冲的精准和速度。它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歪了方向，呼啸着几乎是擦着王磊旁边那个更高的石堆顶端掠过，撞向后面的斜坡！

轰隆！一声闷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零件碎裂声，那架价值不菲的侦察机冒着黑烟，一头栽进了阵地后方几十米的戈壁滩里，犁出一道丑陋的深沟，溅起漫天沙尘和破碎的零件。

“我…我打中了？”王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又猛地涌上，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坠机点升起的黑烟，眼睛瞪得溜圆，握着枪的手依旧在抖，但这一次，是肾上腺素狂飙的亢奋。

“好小子！”刘大柱咧嘴吼了一声，露出焦黄的牙齿。

但战况瞬息万变！另外两架分袭侧翼的“秃鹫”并未因同伴坠毁而迟疑半分！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毒蛇，利用同伴坠毁制造的短暂混乱和烟尘，猛地加速俯冲，机腹下的武器挂架再次亮起！

咻！咻！

又是两枚小型火箭弹拖着死亡的白烟，如同毒蛇吐信，分别射向阵地左右两翼！

“卧倒！”张猛目眦欲裂！他看到了右侧火箭弹的目标——那里堆放着他们最后一点宝贵的弹药箱！

轰！轰！

两声爆炸几乎不分先后！左侧的爆炸掀飞了两个沙袋，碎布和沙土如同暴雨般落下，幸好那里的士兵反应快，提前躲入了更深的掩体。而右侧……存放弹药箱的小洼地猛地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

轰隆——！！

剧烈的殉爆！被火箭弹引爆的弹药发出了远比单枚弹头恐怖十倍的轰鸣！无数的弹片、零件、燃烧的木屑混合着炽热的气浪，如同火山爆发般向西周疯狂喷溅！几名离得稍近的士兵瞬间被狂暴的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知。灼热的气浪席卷而过，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和皮肉焦糊的气息，狠狠灌进每个人的鼻腔。

“弹药！我们的弹药！”一个士兵看着那团还在熊熊燃烧、吞噬着他们最后希望的烈焰，发出绝望的哀嚎。

阵地上，刚刚因为王磊击落敌机而燃起的一丝微弱的火焰，瞬间被这残酷的爆炸浇灭了大半。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汹涌地漫上来。失去了电子设备，失去了重型火力，现在连最后的子弹储备也被付之一炬！

科技碾压下的战争，残酷得令人发指！

“连长！怎么办？！”刘大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上被一块飞溅的碎石划破，淌下血线。

张猛的心沉到了谷底，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冰坨压住。他抬起头，目光越过燃烧的火焰和弥漫的硝烟，死死盯住天上那两架完成攻击后正在得意洋洋爬升、准备再次俯冲的“秃鹫”。还有那架一首在高空盘旋、如同指挥者般的领航机。

它们轻巧地盘旋着，像是在嘲弄地面上这群困兽的徒劳挣扎。阳光照在冰冷的机身上，反射着刺眼而冷酷的光芒。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用血肉之躯去填那钢铁的獠牙？难道这荒凉的戈壁，就是他们这支孤军最后的埋骨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一个嘶哑的、带着破音却异常响亮的声音从阵地后方传来：“连长！连长！能动！那铁疙瘩能动！”

是技术员老周！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后面一个临时用帆布和石块搭起的简陋掩体里钻出来，指着不远处那片漆黑的步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