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里,苏辰正对着镜子整理领结,助理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辰哥,热搜第一了,粉丝控评很到位。”
苏辰扫了一眼屏幕,嘴角立刻扬起得意的弧度。
他特意放大视频里陆不凡被扭曲的表情,嗤笑一声:“就这点能耐,还敢跟我叫板?”
手指划过那些夸赞他“大度”
“温柔”的评论,眼底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你看,这就是舆论。白若雪护着他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让他再狂。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骚扰明星的变态,我看他以后怎么抬头做人。”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连助理都觉得有些刺眼。
沈幼楚的办公室里,文件散落一地。
她盯着电脑屏幕,脸色冷得像结了冰,握着鼠标的手因为用力,指腹泛白到几乎透明。
当看到陆不凡的住址被曝光时,她猛地一拍桌子,玻璃杯里的水溅出大半,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岂有此理!”她低吼出声,声音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
那些恶意剪辑的视频、粉丝有组织的网暴、精准到可怕的人肉搜索……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着苏辰团队的刻意为之。
她想起陆不凡苍白的脸色,想起他被围堵时无助的样子,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又疼又怒。
“查!”她抓起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给我查苏辰团队和粉丝后援会的所有沟通记录,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另外一边,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白若雪刚结束早间采访,手机屏幕上的热搜词条让她停下了脚步。
她指尖划过那些颠倒黑白的文字,眉头一点点蹙起,原本平静的眼底泛起冷意。
“网爆一个普通人,踩一个普通人而捧自己?”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混迹娱乐圈多年,她太清楚这种舆论战的套路——断章取义的视频,有组织的控评,再踩着别人抬高自己。
她想起陆不凡在机场苍白却倔强的脸,想起他被围堵时紧攥行李箱的手,那些“变态”“猥琐”的标签,简首是对事实的亵渎。
沈幼楚这边,在办公室等着消息。
她的指尖在文件边缘无意识地,眉头紧锁,满脑子想的都是陆不凡此时是什么心情,那个苏辰有多可恶。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凝重。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秘书的内线,随手接起,声音还带着未散的冷意:“说。”
“沈总,”秘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促,“刚刚卫生院那边有医生打电话过来,说……说黄斜墩自杀了,不过还好发现得及时,己经抢救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话音刚落,沈幼楚握着听筒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涌起焦灼。
她垂眸看着桌面水渍晕开的纹路,眼底甚至没泛起多少波澜。
“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淡漠,顿了顿又补充道,“让那边的人盯紧点,有情况再报。”
挂了电话,沈幼楚将听筒放回原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黄斜墩这招,用了多少次了?
之前是拖怕他死了,到时候陆不凡也会跟着怎样,现在无所谓了,死了倒是省了她的心。
沈幼楚此刻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一眼。
另外在卫生院那边。
黄斜墩在镇卫生院的日子,是按秒数着过的。
他的伤口早就该拆线了,完全恢复了,但是由于这里条件不好,他又吃不习惯之前又流血了。
然后就又要重新上药。
可这里的医生用的镊子像是生了锈,每次换药都能扯下他一层皮。
他疼得龇牙咧嘴,想喊人轻些,那穿灰大褂的医生却只会翻个白眼:“忍忍就过去了,城里来的金贵身子?”
更让他发疯的是病房。
西张铁架床挤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另外又换了三个人。
而这三个病友不是咳嗽就是打鼾,其中一个老头总在半夜咳得撕心裂肺,痰盂就放在床脚,那股酸腥味混着墙角霉味,钻进鼻孔能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他带来的几件名牌衬衫早就被护士当成抹布扔在一边,换来的是件洗得发黄的病号服,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皮肤,刺得他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