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凡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重量:“妈,她没怀孕。那是骗你们的。”
“你说啥?”母亲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流。
陆不凡闭了闭眼,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声音低得像耳语,却清晰地传到老两口耳朵里:“还有……我们没领证。从始至终,都没有领过结婚证。”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陆父陆母脑子里炸开了。
母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晃了晃身子,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没怀孕……没领证……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话没说完,眼泪又汹涌而出,这次却带着绝望的哭腔。
陆父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空碗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哐当”的脆响。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铁青,指着陆不凡,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这个混小子!”
一口气没上来,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下去。
“老头子!”母亲惊呼着扑过去拍他的背,自己也急得浑身发抖,眼泪混合着慌乱,顺着脸颊往下淌。
陆不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上前帮忙,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父母因为自己的话而方寸大乱,那份愧疚和无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陆不凡看着父母气急攻心的模样,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赶紧上前给父亲顺气,又扶着母亲坐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爸,妈,是我不对,一首瞒着你们。可事到如今,我跟她真的回不去了。”
他没再多说沈幼楚的不是,只捡着自己的“问题”讲,说两人长期观念不合,说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陆父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瞪着他的眼神依旧带着火气,却慢慢透出几分无奈。
陆母坐在一旁,眼泪还在掉,嘴里却开始念叨:“也是……幼楚那样的姑娘,毕竟是杭城首富家的孩子,从小金枝玉叶,跟咱们这普通人家,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句话像点醒了什么。
陆父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她那样的家庭,咱们高攀不起,真要过下去,不定以后还有多少糟心事。你想清楚了就好。”
老两口一辈子在城郊过日子,见过最大的“场面”不过是镇上的集市,对“首富”两个字有着天然的敬畏。
他们再喜欢沈幼楚的孝顺,也明白门当户对的道理。
想到自家这普通家境,再对比沈家的滔天财富,心里那点“不忿”渐渐被现实磨平。陆母抹了把泪,拉着陆不凡的手:“以后……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就行。”
陆不凡看着父母眼底的释然,心里五味杂陈,却也松了口气。
另一边,沈幼楚从医院出来,没有回那栋能俯瞰整个杭城夜景的顶层公寓。
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沉默了半晌,报出一个老旧影院的名字。
那是家藏在巷子里的影院,墙皮都有些剥落,还是她和陆不凡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当年她瞒着家里,穿着最普通的白T恤,跟着陆不凡挤在人群里买爆米花,两人肩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看了场画质模糊的老电影。
那时陆不凡偷偷牵她的手,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舍不得挣开。
影院经理听说有人要包场,还是包一整晚,惊讶得合不拢嘴,却也赶紧清场熄灯。
偌大的放映厅里,只有沈幼楚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屏幕上光影流动,演着什么她完全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陆不凡在病房里冷漠的眼神,那句“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她掏出手机,翻到陆不凡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