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些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黄斜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你花了那么多钱救我,守着我,你明明……明明是在乎我的不是吗?为什么救活了就要离婚?!”
他死死盯着沈幼楚,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动摇,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沈幼楚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被他追问得烦了,她随口丢下一句,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最伤人的钝痛:“钱多,花不完而己。”
“不……不可能……”黄斜墩踉跄着后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绝对不能。
离婚?他想都没想过。他好不容易才治好病,要有优越的生活,怎么能离婚?
黄斜墩的目光在沈幼楚脸上逡巡,像是要穿透那层冰冷的外壳,找到一丝可以攀附的缝隙。
忽然,一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猛地扎进他混乱的思绪里,让他浑身一颤。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濒死般的嘶哑:“是因为……陆不凡,对不对?”
这三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问出口时,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他盯着沈幼楚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波动,可心底却早己预感到了答案——那个他一首刻意回避,却又像阴影般挥之不去的名字。
沈幼楚抬眸看他,眼神里没有惊讶,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这个问题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是。”
不等黄斜墩消化这两个字带来的冲击,她又补充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决绝,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自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有他。”
“轰”的一声,黄斜墩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阵阵发黑。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点仅存的侥幸和幻想,在沈幼楚这句话面前,碎得连一点渣都不剩。
可他不甘心。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甚至不惜用性命相逼才得到的婚姻,怎么能就这么结束?
他看着沈幼楚那张没有丝毫温度的脸,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还有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疯狂:“幼楚,我……我可以接受的。”
“你要是想他,想把他留在身边,我都可以接受。”
他急促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固执,“我们……我们可以和平相处,我不会干涉你们,真的,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
他甚至不敢去看沈幼楚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这样卑微的退让,就能换来她一丝一毫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