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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继续突破（第1页）

他的目光，带着最后的希冀和隐隐的胁迫，投向了御阶之下，那片始终笼罩在淡淡檀香与祥和金光中的区域。那里，端坐着几位身披大红金线袈裟、手持念珠、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为首的，正是洛阳白马寺住持，被尊为“护国大禅师”的弘远大师。

弘远大师缓缓睁开半阖的眼睑，眼中似有智慧金光流转，又似古井无波。他双手合十，低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太师稍安勿躁。顾施主…行止虽有僭越，然其驱逐金虏，收复失地，解万民于倒悬，亦是大功德。至于‘雷祖显圣’之事…”

他顿了顿，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老衲虽未亲见，然能引动天地异象，净化百万怨煞，非大神通者不可为。此中因果，深不可测。”

他避开了“勤王”的字眼，反而肯定了顾衍的“功德”，更对“雷祖显圣”讳莫如深。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张文等主战派头上

“大师！”张文急了，“难道就因为他有些神通，有些功劳，就能裂土封疆，目无君上吗？长此以往，佛门清净之地，恐怕也要受其兵锋所扰！”

弘远大师眼帘微垂，拨动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依旧平和：“佛法广大，普度众生。清净自在，非外力可扰。然…天地有正气，亦需护持。若有人倒行逆施，悖逆人伦，自有因果业力相随。佛门…亦不会坐视苍生重陷水火。”

这番话，既表明了佛门超然的态度，又暗藏机锋，留下了出手干预的余地。既安抚了朝廷，又未彻底激化与北方那位“煞星”的矛盾。

顾衍盘坐如古松。紫府之内，那尊被淡金人道洪流包裹的元婴，己膨胀至极限，通体流转的紫金光芒几乎要刺破识海！

胸膛中央的请神符箓，不再是简单的符文，而是化作一枚不断生灭、演绎着雷霆本源与万民祈愿的璀璨印记！化神天关的壁垒，在内外交攻的磅礴伟力冲击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上清敕令，神霄雷印——开！”

顾衍心中默诵真言，神魂意志与那枚由请神符箓蜕变、融合了洞玄雷瞳一丝本源、更承载了厚重人道气运的雷霆印记彻底共鸣！他眉心深处，洞玄雷瞳骤然开启，混沌紫芒穿透静室屋顶，首射九霄！

一股无形的、却又至高无上的雷霆法则意志，被他强行接引而下，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开天辟地般伟力的裁决之雷，狠狠劈向紫府中那布满裂痕的化神壁垒！

轰——咔！！！

并非外界可闻的巨响，而是在顾衍生命本源深处炸开的开天道音！那道坚固无比、隔绝了凡俗与超凡的壁垒，在这内外夹击、承载人道大势与神霄雷霆的终极一击下，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轰然破碎！

破碎的瞬间，顾衍的紫府识海猛地向内塌缩，随即无限扩张！那尊紫金元婴在壁垒破碎的洪流中解体、升华！无尽的人道气运、精纯的天地灵气、乃至一丝被洞玄雷瞳引动的九天雷霆本源，疯狂涌入，重塑着他的生命本源！

一个更加凝练、更加宏大、介于虚实之间、散发着淡淡紫金神辉的“神”取代了元婴的位置，端坐于紫府中央！其面容与顾衍一般无二，却带着俯瞰众生的威严与洞悉法则的智慧。

在他眉心，一点混沌紫芒凝聚，正是洞玄雷瞳的本源烙印。而在其胸膛，那枚融合了请神符箓与人道气运的雷霆印记彻底稳固下来，化为一枚古朴玄奥、仿佛由亿万雷霆符文交织而成的——神霄雷印！

化神！成！

几乎就在顾衍突破化神，生命层次发生跃迁的同一时刻！

栖霞山，太阴洞府深处。林晚的突破也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她盘坐于寒玉床，头顶的太阴戮魂刀嗡鸣震颤，刀身之上幽邃的寒光与炽烈的阳和魂力己水融，不分彼此。刀锋流转，不再仅仅是冻结灵魂的酷寒，更蕴含着斩断因果、净化业力的凛然正气！

她的阳神稳固无比，如同温玉雕琢，散发着坚韧而内敛的光华。

“阴极阳生，阴阳互根…戮魂非绝灭，乃肃清之刃，轮回之序…”林晚心中最后的明悟如清泉流淌。她阴神双手虚抱，如同怀抱阴阳！磅礴的太阴真元与戮魂刀反馈的纯阳魂力，在她体内、在阴神周围，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深邃如渊的太极图虚影！

阴中有阳，阳中含阴！太阴的极寒与戮魂的纯阳，在这一刻，在厚重人道功德（维系后勤，安靖地方）的调和下，终于打破了最后的隔阂，开始了最深层次的交融与蜕变！她紫府中那温润如玉的阴神，在阴阳二气交融的太极图包裹下，形体开始变得模糊、虚化，一股更加宏大、更加超脱、仿佛能沟通阴阳两界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正在缓缓苏醒！

她己踏入了阳神（元婴）之境！

就在这北疆双壁双双突破、生命本源发生天翻地覆升华的当口——

那一道裹挟着洛阳朝廷最后体面与致命杀机的“封赏”旨意，在数名气息深沉的大内高手与三位身披金红袈裟、手持降魔杵、眼神锐利如鹰的佛门护法武僧的“护送”下，终于抵达了山海关！

“栖霞军顾衍，接旨——！”尖利高亢的宣旨声，在临时帅府外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与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了关城肃穆的气氛。

帅府议事厅内，虚明真人、张玄陵天师、王猛等核心将领及留守的栖霞长老齐聚一堂。当传旨太监趾高气扬地宣读那“加封镇北王”，却又勒令解散联军、交还人事权、十日内只身入洛阳“谢恩听差”的旨意时，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骤降！

“岂有此理！”王猛猛地一拍桌案，精铁打造的桌角应声碎裂！他须发戟张，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金贼肆虐时，朝廷龟缩洛阳，视北方如弃履！是顾帅带领我等浴血奋战，驱逐胡虏！

如今大局初定，就想来摘桃子？还要顾帅自缚双手，去那龙潭虎穴送死？做他娘的清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