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屏笑着摇头:“能给娘子和未来姑爷搭鹊桥,奴婢高兴。”
什么鹊桥……
乌静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但嘴角含笑,想到再过不久就能见到舅舅,心情很是不错。
可当她出了门,正要上马车,却看见乌须琮等在一边。
乌静寻没有主动打招呼。
乌须琮看着她冷淡的脸色,假意咳了咳:“东郭码头那儿人多,我与你一块儿去接舅舅,省得你被人冲撞了。”
乌静寻还是不说话,翠屏是个牙尖嘴利的:“真是有劳大公子费心了,不过照着您先前的话,咱们娘子将是平宁侯府的世子夫人了,哪儿来的人不长眼敢对咱们无礼?”
乌须琮被这女使话里阴阳怪气的意味给洗涮得脸颊涨红。
“翠屏,上车吧。”乌静寻不想将好心情浪费这样的事儿上,唤了翠屏一句,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尔后又微微侧脸,对乌须琮道,“阿兄自便就是。”
乌须琮沉默地骑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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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晋光今日休沐在家,趁着阳光好,和裴淮光一前一后去到马厩刷马。
裴淮光一如既往地脸臭,他的白马也神气得很,对着玄光骋翻了好几个白眼。
兄弟俩一时间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刷着各自的马。
门房接了紫屏送过来的东西,去到裴晋光院子里没见着人,只好交给书清。
书清兴致勃勃地来到马厩,问裴晋光可要现在打开看看,他还有些不以为意:“先拿回去吧。”
书清可是知道内情的,故意拖长声音:“哦?世子爷连乌家大娘子送过来的东西都不急着拆来看了?好吧,我这就——”
话还没说完,那个小匣子就被裴晋光拿了过去。
素来爱洁的人顾不得许多,草草拿过巾子擦了擦手,这才拿过那个小匣子。
里边儿是一枚雕刻着竹节高升的平安佩。
木质坚硬而温润,触手生温,上边儿坠着一条湖蓝色的缨络流苏。
书清见世子捧着那枚平安佩,嘴角越扬越高,又笑嘻嘻道:“来送这礼物的人是乌家大娘子的贴身女使,她说,大娘子为了感激世子您昨儿的搭救之恩和送过去的东西,特地雕刻了这么一枚竹报平安佩给您。乌家大娘子自个儿雕的东西,哎呀呀,世子爷可真是有福气,还未成婚呢,世子夫人就这样惦记着您,竹报平安,就想着您一辈子平平安安呢。”
裴晋光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现在他实在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这笑容落在裴淮光眼里十分刺眼。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刷马,白马被他突然加重的力道刷得龇牙咧嘴,到最后忍不住愤怒地顶了顶这狗比主人。
把人家搓得好痛!
裴淮光被它撞了一胸膛都是泡沫,沉默了一会儿,丢下刷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心里燃着一团不甘又委屈的火。
阿兄救了她,送了东西过去,他没有救,没送东西过去吗?
凭什么只有阿兄有她亲手做成的平安佩,他连一句敷衍的话都没捞着?
这不公平!
书清探头看了看二公子挟裹着怒气的背影,又看了看还沉浸在欢喜之中的裴晋光,撇了撇嘴:“二公子怎么突然走了?”
大概是要去找静寻,讨个公道吧。
裴晋光心里带着些诡异的平静,光是他阻拦没有用,二郎只有真切感受到静寻的抗拒,他才会放弃。
那枚平安佩被放进小匣子里妥善保存,裴晋光继续给玄光骋洗洗刷刷。
玄光骋高贵而不失鄙夷地看着一身泡沫的白马。
真可怜,洗个澡洗到一半儿,主人就把它给抛下了。
只是之后,玄光骋看着自家英勇无敌帅气无比的主人顺便将那匹楚楚可怜的白马也给刷了,在白马得意的眼神中气得仰天长啸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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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光寻到乌静寻时,她正在码头旁的茶馆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