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敛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咳咳,倒也没那么夸张。”
“我女儿还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可惜是个……”
“是个什么?”
“爱无能。”
“哈。”钱敛哑然失笑,“还以为什么事呢,只要不是性……”
钱敛又无意对上小女孩天真却无神的大眼睛,荤段子胎死腹中。
“大妈,你到底找谁?有什么事?没看招牌上写著么,营业时间下午3点至凌晨3点。”
“钱敛,你还记得虞烟雨么?”老女人问。
“谁?”钱敛眉头一皱,努力想了想,“没印象。”
“虞烟雨是我女儿。”老女人说。
“哦。”
老女人低头看一眼小女孩,“这是我外孙女,虚岁四岁。”
“所以呢?”
“她也是你女儿。”
钱敛怔在原地,如遭五雷轰顶。
在把关係搞明白的瞬间,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忽然死灰復燃。
是她!
五年前,一个下著太阳雨的黄昏,迟迟等不来车的公交车站。
一个身穿白裙手捧纸质小说阅读的年轻女人,一个菸癮犯了却找不到打火机於是开始搭訕美女的钱敛。
他將硬幣变成一束玫瑰,而且满嘴恰到好处的骚话,逗得年轻女人笑个不停。
后来,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时间也从黄昏到了天黑。
最终,钱敛请年轻女人去路边吃了一顿麻辣烫,然后带回了自己的纹身店。
再后来呢,钱敛不太记得了。
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两个月,没有正式的分手就像最初也没有正式的相爱,女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而钱敛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叫她小雨。
“你在听吗?”老女人的声音將钱敛从时光长河中打捞上来。
“在听,在听。”钱敛有点慌,他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又看了一眼小女孩,更慌了:“你……確定?”
“你们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鑑定。”老女人很平静,“还有,我女儿上周死了。”
“什么?!”钱敛差点跳起来。
老女人像在说別人的事:“遗传心臟病,我老公也死得早,没想到女儿死得更早。”
钱敛再次看向小女孩,“那她……”
老女人沉默,也是回答。
“呵呵。”老女人忽然笑了,“人生可真苦啊,谢天谢地,我也快不行了,不用再管人间事了。”
钱敛睁大双眼,终於反应过来,但他没法接受:“你……该不会是骗子吧!”
钱敛慌忙从钱包掏出几张钱,“我这有几百,你拿著赶紧走吧,行行好別来坑我了,我就做点小生意,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老女人没接钱,她鬆开小女孩的手,“虞朦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虞朦朧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著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