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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巧言周旋探虚实（第1页）

与老孙头击掌为盟后，陆执的心并未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他知道，自己如同在悬崖边行走，与老孙头的交易是一根脆弱的藤蔓，既能借力，也可能随时断裂，将他摔得粉身碎骨。

他并未急于催促老孙头去打探消息，也没有立刻着手“弄到丹药”之事。他依旧每日在灵植园中默默劳作，仿佛那日的交谈从未发生。他知道，对于老孙头这种在夹缝中求存的老油条而言，过分的急切只会引起怀疑，恰到好处的“遗忘”与“专注”，反而更能取信于人。

他当前的首要任务，是解决丹药的来源问题。空口白话，无法维系脆弱的同盟。

正宗的“金疮散”或“生肌丹”，对于被严格管控的刑徒而言，无疑是天方夜谭。但他需要的，并非真正的丹药，而是能让黑风寨那帮悍匪认可、且老孙头有能力获取的“替代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长势不算太好的紫须参。

紫须参药性温和，有微弱补气活血之效，但远不足以治疗黑风寨那种程度的创伤。首接售卖，价值不高。但如果……能对其进行一些“加工”呢？

他想起了之前在百草阁仓库清点时，偷藏的那点掺杂了“惑心草”和“迷魂花”的药渣。那本是赵管事以次充好的罪证，但此刻，却给了他灵感。

惑心草能引动气血躁动，给人一种“药力强劲”的错觉；迷魂花能干扰感知，暂时麻痹痛觉。若能将这两种东西的微量成分，以特殊手法融入研磨好的紫须参粉中，或许能制造出一种短时间内看起来效果“显著”，实则后患无穷的“伪丹药”。

这并非正道，甚至堪称阴损。但对付黑风寨那群本就穷凶极恶、不讲道义的匪徒，陆执心中并无多少负担。更何况，这只是权宜之计，目的在于换取信息和渠道，而非真的助纣为虐。

难点在于，如何获取惑心草和迷魂花？又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进行“加工”？

惑心草和迷魂花并非极其罕见的灵草，在灵植园一些偏僻角落，或许就有野生。至于加工……他无法动用灵力，只能依靠最原始的物理方法。这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和对药性的深刻理解。

接下来的几天，陆执在完成日常劳作之余，开始有意识地在灵植园内“闲逛”，美其名曰熟悉环境，观察不同作物的生长习性。他的脚步踏遍了园内的田埂、水渠边、甚至是一些杂草丛生的荒僻角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废弃的育苗棚后方的石缝里，他果然发现了几株生长不良、但确为惑心草的植株。迷魂花则是在一片背阴的灌木丛下找到的，数量更为稀少。

他小心翼翼地采集了少量叶片和花瓣，藏于怀中。

加工的地点，他选在了每日负责清理的、堆放废弃植物残骸的沤肥坑附近。那里气味刺鼻，少有人至，且随时可以借口清理杂草进行掩饰。

没有药杵，他便寻来两块表面相对光滑的卵石；没有精准的称量工具，他便凭借指尖的触感和对重量的敏锐把握，进行极其小心的配比。他将采集来的惑心草叶和迷魂花瓣在背光处阴干、揉碎，再与提前研磨好的、品质稍好的紫须参粉混合，反复用卵石碾压、搅拌，力求均匀。

这个过程极其考验耐心与细致。他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工匠，在污秽与恶臭的包围中，进行着悄无声息的“创作”。封灵枷的存在，让他无法感知药性的细微变化，只能依靠纯粹的经验与首觉。

数日后，一小包颜色略显暗沉、散发着微弱异样气息的深紫色粉末，在他手中成型。他将其小心包好，藏于贴身处。

丹药的“替代品”准备好了，接下来，便是等待老孙头的消息。

又过了两日，老孙头再次被老执事派往暗巷。这一次，他出去的时间比以往稍长一些。

傍晚时分，老孙头回来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首接回自己住处，而是扛着锄头，看似随意地溜达到了陆执负责的那片青禾草田附近。

陆执正在给田埂培土，见到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便继续手上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