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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雪归程（第2页）

夜深人静，一顶小轿悄悄从神武门出宫。轿子里，福临换上了普通宗室子弟的装束，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仪仗的情况下出宫。

肃亲王府果然被重兵把守，但看到皇上亲临，守卫们也不敢阻拦。

豪格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见到福临，他挣扎着要起身，被福临按住。

“皇上。。。您不该来。。。”豪格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福临在床边坐下：“朕来看自己的叔叔，有什么不该？”

豪格的眼中泛起泪光：“臣。。。臣对不起先帝，对不起皇上。。。”

“别这么说。”福临握住他枯瘦的手，“朕知道，你是忠臣。”

豪格摇摇头，从枕下摸出一封信：“这个。。。皇上收好。等臣死了。。。再看。”

福临将信贴身收好：“你会好起来的。”

豪格苦笑一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染了鲜红的血。

离开肃亲王府时，雪下得更大了。福临坐在轿子里，摸着怀中那封信，只觉得它像一块烧红的炭。

回到乾清宫，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写的。

信中详细记录了阅兵刺杀的真相——确实如豪格所说，是多尔衮自导自演，目的是铲除异己。更让福临震惊的是，信中还提到多尔衮与南方明军秘密联络的证据。。。

福临的手在发抖。他一首知道多尔衮专权，却没想到己经到了通敌的地步。

这一夜，乾清宫的烛火又亮到天明。

第二天早朝，福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朕昨夜梦见太祖，言盛京乃龙兴之地，不可轻弃。朕决定，开春后回盛京祭祖，并在旧宫居住一段时日。”

朝堂上一片哗然。多尔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皇上，迁都大事，岂可儿戏？北京乃天下之中，岂是偏居关外的盛京可比？”

福临平静地看着他：“朕只是回去小住，祭奠列祖列宗，有何不可？”

“如今天下未定，皇上离京，恐生变故！”

“不是有十西叔在吗？”福临微微一笑，“朕离京期间，朝政就托付给十西叔了。”

多尔衮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福临会来这一手。

退朝后，孝庄急忙来到乾清宫：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福临屏退左右，将豪格的信递给孝庄：“皇额娘看完就明白了。”

孝庄看完信，脸色煞白：“这。。。这是真的？”

“豪格将死之人，何必说谎？”

孝庄在殿内来回踱步，最终长叹一声：“皇上打算怎么办？”

“朕要先离开北京。”福临的目光坚定，“在十西叔的掌控下，朕永远只是个傀儡。”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