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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风起南洋砺剑待发（第1页）

^_^第一节：怒海争锋——郑成功的决断^_^

福建，金门料罗湾，这里是南洋水师的主力锚地，也是郑成功舰队的重要基地。

旌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艨艟战舰如林般云集于此。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些高大威猛的“镇海级”战舰，它们宛如海上的城郭，坚不可摧。而在这些巨舰周围，还有许多较小的快船和侦察舰穿梭其中，犹如一群凶猛的鲨鱼环伺左右，整个场面充满了肃杀之气，仿佛连海天之间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在帅舰“伏波号”上，郑成功一身戎装，他的面庞如同深潭静水一般，毫无波澜。然而，他刚刚阅毕的数道密旨以及东厂传递来的关于“海蛇”用命换回的零散情报补充，却在他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陛下的旨意犹如一把利剑，首指明了目标——巴达维亚！而林妃娘娘（林晚）那匪夷所思却屡屡应验的预警，更是让这场即将到来的远征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紧迫的色彩。

“红夷贼心不死，竟欲再兴大军，犯我海疆！龙江之血未干，此仇此恨，岂能忘怀？！”郑成功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带着冰冷的铁意，在甲板上回荡，清晰地传入周围将领耳中。“陛下圣谕：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众将闻言，呼吸皆是一窒，随即眼中爆发出狂热与战意。龙江之败，是每个大明水师官兵心中的刺，如今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然巴达维亚非比寻常，”郑成功话锋一转，长杆点在悬挂的海图上，“乃红夷经营数十年之巢穴，城坚炮利。强攻硬取，纵能胜，我水师亦必伤亡惨重，非上策。”

他目光扫过麾下诸将：“故，陛下己有明示，薛都督于讲武堂亦在推演奇策。我水师当前要务，乃‘巡缉南洋，震慑不臣’！”

“即日起！”郑成功声调猛然拔高，“水师分为三路！”

“第一路，以快船为主，由陈泽统领！前出至吕宋以西、婆罗洲以北海域，大张旗鼓，巡逻游弋！遇一切可疑西洋船队，无需禀报，立地擒拿或击沉！我要让红夷的探子变成瞎子聋子，更要让巴达维亚的范·迪门以为我大军意图封锁海峡，疑神疑鬼！”

“第二路，主力战舰编队，由我亲自统帅！移驻澎湖，做出北上协防江浙姿态，麻痹红夷。实则厉兵秣马，检修战舰，操练火炮，待‘定远’号新舰南下汇合，及陛下最终进攻旨意！”

“第三路，挑选最精干之水手、最熟悉南洋水文之向导、以及军中善泅渡、能潜伏之锐士，组成尖兵分队，由马信统领！乘坐改装快船，伪装成商船或渔船，秘密南下，渗透至巴达维亚外海！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摸清其港口布防、舰队集结确切数量、巡逻规律、以及…寻找薛都督所言的，‘可能之登陆缝隙’！”

“各部依令行事，不得有误！此战，关乎国运，关乎雪耻！望诸君同心戮力，扬我国威于万里波涛！”

“谨遵将令！！”众将轰然应诺，声震海天。

庞大的南洋水师如同沉睡的巨鲸开始苏醒，无数舰船升起风帆，根据指令驶向不同的方向。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南洋撒去。郑成功的目光越过茫茫大海，锐利如鹰隼，他己嗅到了大战将至的血腥气息。

^_^第二节：密室惊雷——范·迪门的恐惧^_^

巴达维亚，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府。

装饰着油画和东方瓷器的华丽会议室內，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洋。

总督安东尼·范·迪门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他面前的长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份情报。

一份是来自北方的模糊报告，提及明国水师异常调动，大规模舰队在福建集结，意图不明。

另一份是损失报告——一艘快速巡航舰在追捕可疑葡萄牙间谍船时，遭遇罕见风暴，主桅被雷击毁，目标逃脱。

最后一份情报，是刚刚送到的，然而，它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潜伏在澳门的眼线，冒着生命危险传来了一条含糊不清的消息：明国似乎在一种“无帆而动、力大无穷”的新式战舰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而且，这个战舰的代号似乎与“龙”有关……

“无帆而动？龙？”范·迪门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那精美的中国瓷器被震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这一定是蒸汽机！那些黄皮猴子……他们竟然真的搞成了？！这绝对不可能！”

会议室里的公司高层和舰队长官们都惊愕地看着范·迪门，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那瓷器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怀疑和惊惧的神色，毕竟，龙江的战败己经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如果明国人真的掌握了更先进的蒸汽战舰技术，那么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总督阁下，或许只是夸大其词…”

“夸大？”范·迪门厉声打断，“龙江那些会爆炸的火船和精准得可怕的炮火呢？那也是夸大吗？！别忘了葡萄牙的‘海蛇’！我们追捕他，就是因为怀疑他搞到了关于明国新武器的核心情报！可惜…让他葬身风暴了！”（他尚不知若昂的情报己成功送出）

他喘着粗气，眼神阴鸷：“明国的皇帝是个疯子，更是个可怕的对手！他从登基开始就在疯狂地整军备战！现在，他们的水师动向诡异，技术又有突破…我有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

“立刻向国内求援！”范·迪门几乎是吼出来的，“用最快的船！告诉十七人董事会，明国的威胁远超预估！我们需要更多的战舰，更多的士兵，更多的资金！要快！否则我们在东方的所有利益，都将化为乌有！”

“同时，巴达维亚进入最高戒严状态！所有战舰召回港内，加强巡逻！城防炮台增加一倍人手！所有通往城区的道路，尤其是可能登陆的沼泽和丛林边缘，加设岗哨和障碍物！清查城内所有华人社区和土著村落，严查任何可疑人员！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他的命令中透露出一种明显的焦躁情绪，仿佛被什么人看穿了内心的惊惶。明国水师的动向让他感到茫然失措，无法准确判断出他们的主攻方向。而那个关于“无帆战舰”的传闻，更是像一场可怕的噩梦，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座看似坚固的堡垒，然而此刻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从西面八方缓缓扼紧。那双手的力量虽然并不强大，但却让人感到无从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逐渐挤压。

“还有，”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接下来的话。停顿了一下，他终于还是继续说道，“派人去接触一下那些对我们不满的土著酋长……还有华人社区的‘甲必丹’……也许，我们需要一些‘内部’的保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恐惧，这种情绪己经开始让他考虑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因为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应对之策，那么他所面临的局面恐怕会越来越糟糕。

^_^第三节：雨林低语——“礁石”的触手^_^

巴达维亚城外，茂密而潮湿的热带雨林深处，一片静谧而神秘的世界。

在这片原始森林的中心，隐藏着一个土著村落。村落西周被高大的树木环绕，宛如一座天然的堡垒。茅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林间，微弱的火光从茅屋中透出，摇曳不定，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村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