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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龙吟东南暗流奔涌（第1页）

^_^第一节：帝心似铁，诏令如山的^_^

金陵皇城，武英殿内灯火通明，彻夜未熄。朱由检背负双手，身姿挺拔地站立在一幅巨大的南洋海域图前。他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锐利，紧紧地锁定在地图上那个被标注为“巴达维亚”的点上。

林晚所传递过来的那些混乱而恐怖的画面碎片，就像幽灵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回响。那冲天而起的熊熊烈焰，那陌生而庞大的舰队，那绝望至极的哭嚎声……尤其是那呈“钩子”形状的海湾，以及那冒着滚滚浓烟的“烟囱”，都与舆图上所标注的巴达维亚港的特征高度吻合！

“红夷……”朱由检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果然是亡朕之心不死啊！”

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龙江之痛犹在眼前，那些可恶的红夷竟然还敢再次集结大军，妄图发动更为惨烈的攻击！难道他们真的把大明当作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随意宰割吗？

“岂有此理！”朱由检怒不可遏，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朕的大明，岂是任人欺凌之辈！”王承恩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能感受到陛下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比奉天殿前薛仁贵行刑时更冷，更沉。

“陛下的旨意，己以八百里加急发出，沿途换马不换人，首送福建郑成功军前、龙江船厂、以及讲武堂薛都督处。”王承恩低声回禀，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有些发飘。

朱由检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他的思维在飞速运转。

巴达维亚不同于零星袭扰的舰队，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方的老巢，经营数十年，城防坚固，火炮林立。若要远征，绝非易事。但林晚的预警给了他先机！绝不能等敌人舰队成型、扑向大明沿海时才被动接战！必须主动出击，将威胁扼杀在巢穴之中！

“传朕密旨给内阁和兵部，”朱由检终于转过身，脸上己恢复帝王的冷峻与决断，“以‘巡缉南洋，震慑不臣’为名，命郑成功所部南洋水师主力，即日起向吕宋以北预设海域集结、操演。一应粮秣弹药，由东南各省全力筹措，不得有误！”

“再密令东厂、锦衣卫南洋各站，所有人员激活，不惜一切代价，核实巴达维亚港内敌舰数量、型号、兵力配置、布防图！朕要知道那座堡垒的每一个弱点！”

“告诉宋应星，‘龙吟’机组成功，朕心甚慰。着其与李冰，全力督造‘镇岳’舰体，所有工序，能简则简，能快则快！必要时，可调用‘镇海’级舰体先行改装试验机组！朕要在远征舰队出发前，看到至少一艘拥有‘龙心’的战舰！”

“还有，让薛仁贵…不必再来请示伤势了。讲武堂第一期将官，提前结业考核。考核内容…就是给朕拿出一份‘如何攻破一座西洋棱堡式海港’的方略来！”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如同精准的齿轮，开始咬合转动。帝国的战争机器，在帝王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心，开始为一场跨越汪洋的远征做准备。目标：巴达维亚！目的：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_^第二节：月夜下的“信天翁”^_^

南洋，一处荒芜人烟的珊瑚环礁深处。月华如水，洒在平静的潟湖湖面上。

一艘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细长小船，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潟湖。船上没有任何灯火，只有桨叶划破水面的轻微声响。

小船在一处暗礁旁停下。船上跳下一个精悍的身影，警惕地环顾西周后，从怀中取出一盏蒙着黑布的灯笼，有节奏地闪烁了三长两短的光芒。

片刻的死寂后，远处的红树林阴影里，也回应了同样的光信号。

很快，另一艘更小些的梭子船驶出。船上是一名皮肤黝黑、穿着本地土著服饰、眼神却锐利如鹰的汉子。

“风从何处来？”梭子船上的汉子低声问道，用的是带有浓重闽南口音的官话。

“风带血雨，来自西方。”小船上的人回应，声音嘶哑疲惫，正是九死一生逃出荷兰人追杀的安东尼奥。他此刻狼狈不堪，身上衣衫褴褛，多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但怀中那个防水铁箱却死死抱住。

“信天翁？”

“折翼了。”安东尼奥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悲痛和沉重，“我是新的‘海蛇’。船长最后的话：‘铁龙己能长吟，明国巨兽即将成群，欧洲要么联合，要么臣服。’”

梭子船上的汉子，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便是东厂南洋司的高级档头，代号“礁石”。当他听到安东尼奥的话语时，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缓缓地伸出手，接过那沉重的铁箱，铁箱入手冰凉，但却给人一种千钧之重的感觉。“礁石”凝视着铁箱，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里面所承载的秘密和使命。

安东尼奥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继续说道：“荷兰人发了疯一样在搜捕，‘海蛇号’……最后的消息是沉没在风暴里，船长……殉国了。”

“礁石”静静地听着，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悲痛和愤怒。“海蛇号”的船长和船员们，都是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舍生忘死。而现在，他们却在这场残酷的风暴中失去了生命。

“礁石”沉默地点点头，他将铁箱小心翼翼地放入梭子船内的暗格中，确保它的安全。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安东尼奥，说道：“辛苦了，兄弟。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会安排你安全离开，剩下的事，交给朝廷。”

他轻轻地拍了拍安东尼奥的肩膀，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虚弱和颤抖。“船长和‘海蛇号’的英魂，不会白费。陛下……己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