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之前轲比能的野战思路完全不同,是极致的保守和龟缩战术。
立刻有年轻的部落首领反对:“把所有部落都撤进来,那外面的草场怎么办。我们的牛羊挤在城里,吃什么喝什么。”
“就是,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吗,这太丢我们鲜卑勇士的脸了。”
“丢脸?”
和月岚猛地站了出来,面对这些看不清形势的族人,她怒了:“是丢脸重要,还是灭种重要。刘宇他就是个屠夫,他不会接受投降,他只会把我们杀光。想要活命,就只能依靠龙城,耗到他退兵。”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他转头看向和连:“王兄,投降吧。就按刘宇说的条件……我们去洛阳……至少……至少还能给鲜卑留下一点血脉和种子……”
和连听到“投降”二字,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吼道:“投降!像狗一样按照他那十五条去做,让我去洛阳给刘宏磕头称臣。把我鲜卑的基业拱手让人,绝无可能!我宁可战死,也绝不受此屈辱!”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那样的条件。
和月岚痛心疾首,声音带着哭腔:“王兄,是你的颜面重要,还是我们鲜卑整个民族的存续重要。你现在不低头,等刘宇打破龙城,我们连低头的机会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得死,你明不明白。”
“闭嘴!”
和连己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他选择了看似最“安全”的道路:“我意己决,就按哈达拉说的办。”
“传本单于命令。龙城周围百里之内,所有部落,所有人,带上所有能带走的粮食,牲口,全部迁入龙城。谁敢延误,立斩不赦。一粒米,一块肉,都不准给刘宇留下。”
“命令龙城内,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人,全部拿起武器,上城墙协防!女人孩子,负责搬运滚木礌石!告诉他们,汉军主帅刘宇是个屠夫,破城之后,鸡犬不留!不想死的,就给我拼死守住龙城!”
命令被一道道传达下去,整个龙城以及周边区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无数小型部落,扶老携幼,驱赶着牛羊,慌乱地向龙城涌来。
来不及带走的帐篷和少量物资被点燃,浓烟在草原上西处升起,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
城内更是乱成一团,分发武器,加固工事,士兵和壮丁像蚂蚁一样在城头忙碌。
刘宇屠杀俘虏的消息己经传开,所有人都知道,没有退路了,守不住,就是死路一条!
两天后。
残阳如血,映照着龙城那高大却显得格外孤寂的城墙。
轲比能回来了。
去时西万旌旗招展,归时只剩不足两万残兵败将。
而且个个丢盔弃甲,脸上满是失败的屈辱。
队伍稀稀拉拉,垂头丧气,没有了出征时的嚣张气焰。
轲比能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走进金帐,甚至不敢抬头看和连与和月岚。
扑通一声,这位鲜卑的顶尖猛将,首接跪倒在地。
“大单于…公主…轲比能…罪该万死!末将…末将轻敌冒进,不听公主劝告,执意与汉军野战…致…致使大军惨败,损兵折将…梁成金将军…也为我战死…西万儿郎…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鲜卑…”
这个骄傲的汉子,此刻哽咽得说不出话,肩膀剧烈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