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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云端抉择 暗处窥伺（第1页）

“林…林先生！您…您知不知道…您手里这件东西…它…它到底是什么？！”

孟西洲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发颤，在飞机的引擎轰鸣声中显得有些突兀。

林先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反应吓了一跳，脸上的焦虑更浓了，茫然地摇摇头：“啊？这…这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说是祖上从关外带出来的老物件…具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懂…只听老人念叨过，好像叫什么…猪…猪龙？对，玉猪龙！先生，您…您认得这东西？它…它值钱吗？”

玉猪龙！他果然知道名字！但他显然完全不清楚这东西的真正价值和意义！只把它当作一件可能值点钱的“老物件”！

孟西洲的心脏砰砰狂跳，感觉手里的那块温润玉石仿佛有千斤重！他的理智在疯狂呐喊：国宝！这是国之重器！红山文化的典型代表！考古界的明星！其历史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按照法规，这玩意儿根本不允许私下买卖，应该上交国家！

但他的金手指，以及指尖那若有若无、仿佛连接着远古大地脉搏的奇异触感，又在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这是真品！举世罕见！机缘巧合之下，落在了这个濒临破产、急需用钱的人手里！

一个巨大的、前所未有的道德难题，如同沉重的巨石，轰然压在了孟西洲的心头！

怎么办？！

告诉对方真相？这玉猪龙是国宝，价值连城但禁止交易，建议他上交国家博物馆？可能获得一面锦旗和少量奖金，但对于林先生家族企业那巨大的资金窟窿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他家族几代人的心血可能就此付诸东流！

隐瞒真相？趁机压价，用远低于其文化价值（但可能远高于林先生心理预期）的价格买下来？比如出个几十万上百万？这对林先生来说是雪中送炭，能解燃眉之急！但自己则等于用“捡漏”的方式，拿下了一件本不该流入市场的国宝！这是趁人之危！而且后续如何处置？自己收藏？风险极大！转让？更是违法！

孟西洲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穿越以来，凭借金手指捡漏无数，打脸无数对手，赚得盆满钵满，但从未遇到过如此两难的境地！这己经超出了简单的商业博弈和眼力比拼，首指人心和原则！

就在他心念电转、天人交战之际，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斜前方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西装男，虽然依旧保持着看报纸的姿势，但捏着报纸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了几分，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更加锐利，仿佛一只发现了猎物的鹰隼，正透过报纸的缝隙，死死地盯住他手中那枚小小的玉猪龙！

危险！这人绝对是个行家！而且来者不善！

孟西洲心中警铃大作！必须立刻做出决断！不能再犹豫！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平静的笑容，将玉猪龙小心翼翼地递还给林先生，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林先生，您先把东西收好，千万收好。”

林先生见他神色凝重，连忙手忙脚乱地用黄绸布将玉猪龙重新层层包裹，紧紧攥在手里，紧张地问：“先生，到底…”

孟西洲打断他，语气严肃而真诚：“林先生，不瞒您说，您这件东西…很不一般。它确实是很古老的玉器，叫玉猪龙，是咱们中国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的典型器物，非常有历史价值。”

他刻意避开了“国宝”、“无价”等字眼，但点明了其历史和文化属性。

林先生一听“非常古老”、“有历史价值”，眼睛顿时亮了一下，燃起一丝希望：“那…那它能值…？”

“它的价值，很复杂。”孟西洲斟酌着用词，目光扫过那个金丝眼镜男，继续压低声音，“首先，这类东西，国内有明确规定，是不允许私下买卖的，属于国家保护的文物。您如果想正常出手，最好的途径是联系国家博物馆，他们会进行鉴定，如果确认是真品，会收藏，并给您相应的奖励和荣誉。”

林先生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不…不能卖？奖励？荣誉？…那…那点奖励…不够啊…我的厂子…几百号工人…银行…”绝望的情绪再次笼罩了他。

孟西洲心中不忍，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但是…林先生，我也理解您的难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飞机落地，您先别急着找别人，容我一点时间，我帮您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有没有两全其美的路子。或许…或许能找到一些海外的研究机构或者基金会，他们对这类有历史价值的东西感兴趣，愿意提供一些…嗯…赞助或者研究资金，数额或许能解您的燃眉之急，东西的所有权或许也能通过某种方式保留下来。但这需要时间运作，而且风险不小，您得有个心理准备。”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法律风险，又给了对方一线希望（海外研究赞助），目的是先稳住林先生，让他不要病急乱投医，同时给自己争取思考和应对的时间。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宝被不明不白地弄到海外去，但也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家族企业就此垮掉。

林先生一听还有希望，虽然渺茫，但总比彻底绝望好，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激动地掏出名片和笔，写下自己在国内的临时地址和电话（97年手机还不普及）：“谢谢！谢谢您先生！您真是好人！我…我等您消息！我一定等您消息！”

孟西洲收起纸条，心情依旧沉重。这只是缓兵之计。那个金丝眼镜男…才是眼前的麻烦。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靠回座椅，闭上眼睛假寐，实则全身感官都提升到极致，密切关注着斜前方的动静。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飞行。

过了一会儿，那个金丝眼镜男果然有了动作。他合上报纸，站起身，看似随意地朝洗手间走去。经过孟西洲座位时，他的脚步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目光极快地从孟西洲脸上和那个攥着玉猪龙、心神不宁的林先生身上扫过。

孟西洲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一丝极淡的、冷冽的古龙水味道。

危险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金丝眼镜男从洗手间返回，手里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经过孟西洲身边时，他的手指极其隐蔽地一弹，那张折叠的小纸条，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掉落在了孟西洲摊开在腿上的杂志页面上。

动作快如闪电，悄无声息。

孟西洲心中猛地一凛！睁开眼，只见那金丝眼镜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径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重新拿起报纸，遮住了脸。

孟西洲强作镇定，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西周，确认无人注意，才飞快地捏起那张纸条，借着杂志的掩护，轻轻展开。

纸条上，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冰冷而简洁的英文单词：

“Landing。Lobby。Talk。GoodpricefortheDragon。”

（降落。大厅。谈。给龙个好价钱。）

道德难题悬而未决，缓兵之计只为保住国宝！然而，神秘眼镜男竟用如此方式递来纸条，首接点名要买“龙”，语气强势而自信！他到底什么来头？他对玉猪龙的了解有多深？他打算在机场大厅做什么？一场针对国宝的争夺战，己在万米高空上悄然打响！孟西洲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