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是小辉。
“哥,省城轻工局的一个朋友刚传过来个消息,说…说市属第一工艺品厂,撑不下去了,可能要破产清算。”小辉的表情有些复杂,“那厂子老牌子了,听说以前专门给外贸公司做高端仿古工艺品的,老师傅手艺很好,但机器太老,成本太高,这几年一首亏…这次风暴一来,出口订单全黄了,银行也不肯贷款了…”
市属第一工艺品厂?破产清算?老师傅手艺好?
孟西洲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金手指关于那些仿古工艺瓷未来价值的提示瞬间浮现脑海!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将他的“捡漏”事业正规化、规模化,甚至打造自己品牌的机会!
收购一个现成的厂子,接收它的老师傅、技术、甚至品牌和销售渠道(虽然现在基本瘫痪),比他自己从零开始要快得多!而且是在政府主导的破产清算中收购,程序相对正规,能减少很多麻烦!
“知道他们负债多少吗?清算底价大概多少?”孟西洲立刻问道。
“具体不清楚,但听说欠银行和供应商的钱,加起来可能得小一百万…清算底价…估计几十万就能拿下?”小辉挠挠头,“但哥,那是个烂摊子啊,一堆退休工人要安置,机器也老掉牙了,接过来就是个大包袱!”
“包袱?”孟西洲冷笑一声,“看对谁来说!对那些只想捞快钱的人来说是包袱,但对咱们来说,是宝贝!”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和野心:“那些老师傅的手艺,那些积累了多年的技术经验,那些虽然老但还能用的设备,甚至那个老牌子,都是钱买不来的!外贸订单没了,国内市场还在!以后老百姓有钱了,对工艺品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
“走!去省城轻工局!再去工艺品厂看看!这个厂子,咱们要了!”
孟西洲雷厉风行,立刻带着小辉和大壮赶往省城。
通过轻工局的朋友引荐,他们见到了负责工艺品厂破产清算的负责人。对方正为这个烫手山芋发愁,看到有人主动来接盘,虽然惊讶于孟西洲的年轻,但态度非常热情。
孟西洲没有急着谈价格,而是先要求去厂里实地考察。
厂区比第二陶瓷厂更破败,机器大多锈迹斑斑,车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老工人无所事事地蹲在门口抽烟,脸上写满了迷茫和焦虑。
但孟西洲的金手指扫过那些蒙尘的设备和仓库里残留的半成品时,给出的价值提示却相当不错。尤其是当他走进样品间,看到那些落满灰尘但做工极其精巧的仿古瓷器、木雕、漆器时,心脏更是狂跳不己。
这些老师傅的手艺,绝对值钱!
“厂子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负债九十八万,职工安置是大问题,设备也老旧了。”负责人叹着气,“清算组初步评估,整体转让的话,包括债务和职工安置,至少需要这个数。”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万?
孟西洲心里有数了。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三十万?还要背债务和安置职工?这…这代价太大了。设备基本报废了,就剩点地和厂房还值点钱,但也不值三十万啊。”
他充分发挥了之前收废品练就的砍价本领,摆事实讲道理,甚至暗示如果流拍,对方更麻烦。
经过一番艰苦的拉锯战,最终,孟西洲以二十二万人民币的价格,签下了初步的意向协议,打包拿下了第一工艺品厂的全部资产、债务和职工安置责任。
消息传回栾城,所有人都觉得孟西洲疯了!花二十二万买一个负债累累、快要倒闭的破厂子?还背上一堆退休工人的包袱?这简首是拿钱打水漂!
但孟西洲心里却乐开了花。二十二万,买下一个未来的工艺品帝国雏形!太值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筹集资金办理正式手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他的大哥大上。
是霍景明。
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温和,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
“孟老板,林吉特的头寸建得不错,小有盈利。但我朋友那边…对进度不太满意。他觉得你的操作…太保守了。他希望看到更…激进的表现。另外,他听说你在国内收购了一家工艺品厂?很有意思。他对中国的传统工艺…也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有更深入的合作?”
孟西洲握着大哥大,站在破败的厂区里,浑身冰冷。
他们…竟然知道了他收购厂子的事?!还对此表示了“兴趣”?!
更深入的合作?!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将他笼罩。
国宝黑陶罐暂时藏匿,两千万美金豪赌谨慎开局!低价收购国企工艺品厂,野心勃勃布局未来!但霍景明突然来电,对操作进度不满,更对收购的厂子表示出“兴趣”!深不可测的黑手,终于开始伸向他的国内产业!更深入的合作?是福是祸?孟西洲刚刚铺开的实业蓝图,难道早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巨大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