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东西…还有谁知道?!”
孟西洲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嘶哑,眼睛死死盯着第二陶瓷厂的厂长,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龙山文化!新石器时代!国宝级!无价!
这他妈哪里是感谢?这分明是扔给他一个烫得能把手烤熟的火山芋!私藏这玩意儿,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捐赠?怎么捐?捐给谁?会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厂长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脸色更白了,连连摆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没…没别人了!就…就我当时在场,觉得这东西怪,偷偷藏起来的…厂里人都当是破烂,早忘了…孟老板,这…这东西…是不是…是不是惹祸了?”
孟西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他看着厂长那惶恐不安、不似作伪的表情,脑子飞速转动。
这东西,绝不能声张!至少现在不能!
他猛地伸手,用旧报纸将那黑陶罐重新紧紧包裹起来,动作快得几乎带风,然后死死抱在怀里,眼神锐利地盯着厂长,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这东西,从现在起,忘了它!从来没存在过!跟谁都不要提!包括你家里人!听懂了吗?!”
厂长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猛点头:“懂!懂!我懂!我…我什么都没拿来过!什么都没看见!”
“好。”孟西洲稍微缓和了语气,但依旧冰冷,“你这份情,我记下了。厂子里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再来找我。但现在,你立刻回去,就当今晚没来过!”
“哎!哎!谢谢孟老板!谢谢!”厂长如蒙大赦,擦着冷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孟西洲立刻反锁了门,拉上窗帘,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旧报纸包裹放在桌上,像是放下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他看着那包裹,心脏依旧怦怦首跳。
怎么办?!
金手指的建议是“立即捐赠国家级博物馆以获得最大政策回报与声誉”。但这操作起来太难了!97年,通讯不发达,流程复杂,他一个毫无背景的“收废品的”,贸然拿出这种东西,极大可能东西被收走,功劳没有,反而惹来无穷无尽的调查和麻烦!甚至可能被有心人盯上,比如…霍景明背后的人?
不能捐!至少现在不能!
必须先藏起来!藏得死死的!等以后实力足够强,有足够的话语权和保护伞时,再想办法处理!
他立刻找来一个结实的木箱,里面垫上厚厚的软布,将黑陶罐小心放进去,盖上盖子,然后亲自搬进办公室新买的那个焊死在地板上的大保险柜最底层,用其他文件和杂物盖住,锁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虚脱。
但没时间休息!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霍景明的48小时期限,己经到了最后一天!那两千万美金的巨鳄,还在深水区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
躲是躲不掉了!必须面对!
孟西洲眼神一狠,做出了决定。
玩!但必须按他的节奏玩!绝不能被人当枪使!
他再次拨通了霍景明的电话。
“孟老板,准备就绪了?”霍景明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霍先生,”孟西洲语气沉稳,听不出丝毫慌乱,“资金我收到了。感谢信任。但两千万美金额度太大,市场波动剧烈,一次性建仓风险极高。我建议分批操作,先投入五百万美金试水,建立初步头寸,观察市场反应,再决定后续追加。这样更稳妥,也是对资金负责。”
他耍了个滑头。先投五百万,既满足了对方“必须操作”的要求,展示了“诚意”,又保留了大部分主动权,避免了一次性被彻底绑死。亏了,损失可控;赚了,也有谈判分成的筹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他的提议。几秒钟后,霍景明的声音传来:“可以。就按孟老板的方案操作。希望尽快看到成效。”
“明白。”孟西洲挂了电话,手心依旧有汗。
第一关,暂时过了。
他立刻通过那条秘密的境外电话交易线路,联系上香港的交易员,动用了那五百万美金的授权额度,谨慎地建立了林吉特的空头头寸,杠杆控制在相对保守的20倍。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大脑却异常清醒。
两条线,现在都被他暂时稳住了。但危机远未解除。国内抄底花光了他的现金,急需新的资金来源。国际市场的操作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必须尽快开辟新的财源!而且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