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咋办?”小辉没主意了。
孟西洲眯起眼睛,脑子里飞快盘算。刘科长这种人,贪,但也滑,更怕事。他敢这么明目张胆,要么是吃准了自己急需用钱不敢声张,要么…就是背后有人给他撑腰,让他有恃无恐!
背后有人…
孟西洲猛地想起刘科长最开始那句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对啊!重点不是刘科长要多少钱,而是谁在背后使绊子!不把这根刺拔了,就算他咬牙送了钱,对方还能找别的理由卡他!
必须搞清楚是谁在捣鬼!还要让刘科长知道,他孟西洲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怎么搞?硬碰硬肯定不行。得用点巧劲。
他目光扫过店里,最后落在墙角那台崭新的传真机上(这年头传真机还算稀罕物)。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小辉,你去一趟邮电局,帮我发几份传真。”孟西洲把小辉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辉听着,眼睛慢慢瞪大,最后用力点点头:“哥,我明白了!这就去!”
小辉匆匆走后,孟西洲又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一个是给市文化局刘科长的,闲聊了几句,顺便“请教”了一下银行贷款如果遇到人为设卡该怎么办,“无意间”提到了工行信贷科。另一个是打给省城拍卖行的吴先生,感谢他之前的支持,顺便“咨询”大型资金往来如何保障安全,“顺便”提了句本地银行似乎对艺术品抵押有顾虑。
他打电话时,声音不大不小,语气恭敬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扰,确保办公室里如果还有别人,能隐约听到一些关键词。
打完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了刘科长办公室的号码。
“刘科长,是我,小孟啊。”孟西洲语气依旧客气,但subtly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刚才我跟市文化局的刘科长,还有省城拍卖行的吴永清先生通了个电话,请教了一下贷款的事。他们也觉得挺奇怪,说按我的抵押物和流水,批贷款应该问题不大啊…吴先生还说,要是咱们这边实在困难,他可以考虑帮我联系省行的朋友问问,就是手续麻烦点,得跨市…”
电话那头,刘科长沉默的时间比上次长了不少,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有点虚了:“啊?…你…你还认识省行的领导?”
“谈不上认识,就是吴先生路子广,热心肠。”孟西洲轻描淡写,“不过我觉得吧,还是在本市办方便,来回跑省城太折腾。刘科长,您看…领导那边‘表示’的标准,能不能再具体点?我也好尽快准备。不然拖久了,吴先生那边万一真给联系了,省行的人下来一问,发现咱们这卡着…对领导、对您,影响都不太好,是吧?”
这话软中带硬,既点了自己上面有人(至少是认识人),又暗示了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那个“领导”!
刘科长又不傻,顿时听出了弦外之音,语气立刻变得更加“诚恳”起来:“哎呀小孟,你看你,急什么嘛!我再帮你跟领导好好说说!领导也是求稳,不是故意卡你。你等我消息,等我消息!千万别麻烦省城的同志了,多大点事啊,是吧?”
“那就太感谢刘科长您了!”孟西洲语气热情,“我等您好消息!”
放下电话,孟西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得这么治!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吓住了刘科长。背后那个使绊子的人没揪出来,这事就没完!
对方能精准地掐断他的贷款,能量不容小觑。是胡爷在敲打他?还是那个神秘眼镜男在背后操纵?
就在他沉思时,店门被推开,之前来过的那个省报记者背着相机包走了进来,一脸笑容:
“孟老板!忙着呢?跟你约个时间,专访打算这周五做,你看行不行?主题我都想好了,就叫《下岗青年靠‘收废品’走出创业新路》,重点突出你的藏品和拍卖模式,给市里树个典型!”
孟西洲眼睛猛地一亮!
记者?树典型?这简首是打瞌睡送枕头!
行长暂时被唬住,但危机未除!省报专访突然提前,要树他当典型!这突如其来的曝光,是破局的利器?还是会引来幕后黑手更疯狂的报复?孟西洲刚稳住阵脚,又迎来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