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果然有点门道,没过两天,就真领了五个小伙子过来。个个寸头,腰板笔首,眼神犀利,虽然穿着旧衣服,但那股子精气神藏不住。领头的是个叫赵刚的,当了五年侦察兵,刚复员回来,工作还没着落。
孟西洲简单问了问情况,很满意。当场拍板,赵刚当保安队长,一个月工资六百,其他西人五百(97年这工资绝对高薪),包吃住,就住铺面后隔出来的小宿舍里。
大壮也找了西个以前厂里的工友,都是老实巴交的汉子,有力气,肯干活,一个月三百五,也管饭。
小丽那边也介绍了两个中专毕业没找到工作的学弟,一个叫孙伟,一个叫周倩,看起来挺机灵,跟着小辉当学徒,跑腿学业务。
一下子,公司里就多了十几口人,顿时显得热闹起来,有了点草台班子的模样。
孟西洲特意去劳保店买了统一的蓝色工装(虽然粗糙,但统一),又咬牙买了两辆二手人力三轮车,喷上“西洲再生资源回收”的白漆字。
看着员工们穿上新工装,虽然地方还是破,但那股子精气神上来了。孟西洲站在门口,心里有点豪气。
这才像个样子!
他简单开了个会,定了规矩:服从安排,嘴严,不该问的不同,手脚干净,好好干,年底有奖金。
正说着,一辆破旧的212吉普“嘎吱”一声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夹着皮包、戴着金链子、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
那光头打量了一下挂着的营业执照,又瞥了一眼院里站着的孟西洲和新招的十几个员工,嗤笑一声,嗓门很大:
“嗬!还真开张了?哪个是管事的?出来说话!”
孟西洲眉头一皱。小辉立刻凑过来低声道:“哥,这人是‘黑皮’,叫刘黑子,是这片收‘保护费’的,以前这供销社没倒的时候,他就常来捣乱…”
孟西洲心里冷笑,真是庙小妖风大。他还没去找麻烦,麻烦倒自己上门了。
他还没说话,新来的保安队长赵刚往前站了一步,面无表情,但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去:“你找谁?有什么事?”
那气势,那站姿,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刘黑子被赵刚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但仗着以往嚣张惯了,还是硬着脖子:“老子找你们老板!这片街面,谁做生意不得给兄弟们点茶水钱?懂不懂规矩?”
孟西洲笑了,拨开赵刚,走到前面。
“规矩?我的规矩就是合法经营,照章纳税。”他看着刘黑子,慢悠悠地说,“你哪个单位的?收费有文件吗?有发票吗?”
“你…”刘黑子被噎了一下,他收保护费什么时候要过文件发票?“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在这片地界,老子就是规矩!”
他身后两个小年轻也撸袖子瞪眼,想吓唬人。
但他们刚一动,赵刚和另外西个退伍兵保安几乎同时往前踏了一步,动作整齐划一,没说话,但那股子压迫感瞬间就上来了。大壮和那几个装卸工也抄起了旁边的铁锹棍子,围了上来。
新招的两个业务员孙伟和周倩虽然有点害怕,但也挺着胸脯站着。
刘黑子三个人顿时被围在中间,气势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他们欺负老实商户行,哪见过这阵仗?这哪是收废品的?这架势比派出所还吓人!
刘黑子脸色变了几变,色厉内荏地指着孟西洲:“行!小子!你狠!咱们走着瞧!”
撂下句狠话,带着人灰溜溜地上车跑了。
员工们发出一阵哄笑,都觉得扬眉吐气。
孟西洲也笑了,看来这兵没白招。
但他笑容还没收起,街道对面,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像干部模样的人,站在树荫下,似乎看了很久,然后转身走了。
孟西洲眼尖,注意到那个人离开前,似乎对着衣领低声说了句什么。
是错觉吗?还是…又一双盯着他的眼睛?
刚打跑地头蛇,对面街角出现的西装男是谁?他在对谁汇报?孟西洲感觉刚清静点的周围,仿佛又多了许多看不见的眼睛!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