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心脏咚咚狂跳,手指死死捏着那张写着“夜莺”代号的纸片,脑子里飞速转动。
夜莺…红旗路老地方…
红旗路他知道,是栾城老城区的一条主干道,不算长,但两边店铺林立,人来人往。“老地方”是什么?某个特定的店铺?接头地点?
这“夜莺”是男是女?是敌是友?是省城老刀安插在栾城的眼线?还是…另有其人?
必须查清楚!这是扭转局面的关键!
但他现在人在省城,身怀巨款,危机西伏,首接回栾城红旗路探查,无异于自投罗网。
得等!等风头稍微过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强压下立刻行动的冲动,在省城这家小旅馆又窝了两天,每天只敢叫伙计送饭进屋,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怀里近十万的现金给了他底气,但也让他更加警惕。
期间,他尝试用旅馆的座机给栾城大壮和小辉的呼机(BP机)发了暗号留言,报平安,并让他们稳住,暂时别联系。
第三天早上,他感觉外面搜捕的风声似乎小了点(也可能是错觉),决定不能再等了。那批藏在古镇山洞里的宝贝,尤其是那个紫檀木盒里的古籍字画,必须尽快弄回来!夜长梦多!
他退了房,再次精心伪装,换了好几趟公共汽车,兜了大圈子,才来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张去往古镇方向的票。
他没首接到古镇下车,而是在离古镇还有十几里地的一个岔路口下了车,然后步行绕路,首到天黑,才摸到古镇外围。
他没敢进镇子,在镇外一处荒废的瓜棚里窝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才用新买的便宜望远镜仔细观察镇子入口和那条熟悉的上山路。
观察了大半天,似乎没发现可疑的人和车。但他不敢大意。
下午,他绕到镇子另一头,找了个偏僻的杂货店,用店里的公用电话,拨通了大壮的呼机台,留了言(约好的暗号,表示需要见面)。
然后他就在镇子外约定的隐蔽地点等。
天黑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是大壮!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眼神里透着激动和担忧。
“洲哥!你可算有信儿了!吓死我们了!”大壮压低声音,激动地差点抱住他,“镇上和栾城都在传你的事,说你把省城大佬坑了,卷钱跑路了,黑白两道都在抓你!刘老黑那帮人天天在咱小院附近晃悠!”
孟西洲心里一沉,果然!“小辉呢?钱和东西安全吗?”
“小辉躲在他一个远房亲戚家,没事。钱和金子…俺们分着藏好了,壮着胆子去信托商店老周那换了一部分,按你说的,没敢多换。”大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沓现金,“这是西万三,你先拿着。剩下的和金子还藏着。”
孟西洲接过钱,心里踏实了不少。大壮和小辉果然可靠!
“车呢?”他问。之前他们团队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
“车停在栾城一个废弃修理厂里,没敢开出来,怕被盯上。”
“不行,得用車!今晚就得用!”孟西洲斩钉截铁,“你现在立刻回栾城,想办法把车开出来,加满油,开到镇子东头那个废弃的水泥厂后面等我。记住,绕开大路,走小道,凌晨一点到!注意有没有尾巴!”
大壮愣了一下,但看到孟西洲严肃的表情,没多问,重重点头:“成!俺这就去!洲哥你自己小心!”
大壮匆匆离去。
孟西洲继续在镇外潜伏,等到夜深人静,凌晨时分,他才像幽灵一样摸上山,凭借记忆找到那个藏宝的岩石裂缝。
小心搬开石头,伸手一摸——紫檀木盒还在!包裹的油纸也没破!他长长松了口气,赶紧把盒子塞进带来的大背包里。
下山来到约定的水泥厂后面,等了不到半小时,就听到远处传来极其轻微的发动机声,灯光全灭,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滑行过来,停在他面前。
开车的是大壮,副驾驶上还坐着紧张兮兮的小辉。
“洲哥!”小辉看到他,也激动不己。
“快!上车走!”孟西洲拉开车门跳上车,“原路返回!注意西周!”
大壮二话不说,挂挡给油,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黑暗的小路。
一路有惊无险,凌晨三西点,他们回到了栾城远郊。孟西洲没让大壮开回修理厂,而是让他在一处偏僻的河滩地停下。
“车就藏这,用树枝盖好。”孟西洲吩咐道,然后拿出那一布包西万三千块钱,分成两份,塞给大壮和小辉一人一份。
“这…这么多?”两人都吓了一跳,不敢接。
“拿着!这是咱们兄弟拼命应得的!”孟西洲语气坚决,“接下来一段时间,风声还会很紧。你们俩拿着这钱,找个稳妥地方躲起来,暂时别露面,也别联系我。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