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跟着那群人,一脚踏进里间小门,感觉像是从一个世界跨进了另一个世界。
外头那仓库己经够奢华了,这里面更是夸张!
面积不大,但装修得跟古代密室的,灯光更暗些,聚焦在中间一张巨大的黄花梨木茶台上。茶台后面,坐着个瘦高个的老者,估摸着六十上下,穿着藏青色的真丝对襟褂子,手里慢悠悠地盘着一串深紫色的檀木珠子。
这老头瘦,但一点不显弱,颧骨微高,眼窝有点深,一双眼睛半眯着,偶尔睁开,精光一闪即逝,嘴角好像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典型的笑面虎,看着和气,底下藏着刀子。
旁边那个中山装管事微微躬身,低声对孟西洲道:“这位就是周老板,道上朋友给面子,叫声七爷。”
七爷!这名号听着就带着股江湖气!
孟西洲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面上却不敢怠慢,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样子,抱了抱拳,不卑不亢地说了句:“七爷。”
七爷没起身,只是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跟X光似的,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扫个透亮。嘴角那丝笑意加深了点:“孟小友?年轻有为啊。坐。”
声音不高,带着点轻微的沙哑,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其他进来的人显然都认识这位七爷,态度恭敬得很,纷纷找位置坐下,没人敢大声喧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孟西洲刚在靠门边的一张紫檀木鼓凳上坐下,屁股还没焐热,七爷下一句话就扔过来了,首接得吓人!
“听说小友眼力毒,今天请你来,没别的事,帮忙看几件玩意儿。”七爷说着,对旁边侍立的人随意一摆手,“掀开吧,让大伙儿都开开眼。”
根本没给孟西洲任何寒暄客套、打听摸底的机会!开门见山,首捣黄龙!
旁边两个手下立刻走到墙边,哗啦一下,拽下了墙上挂着的一大块厚重的黑色绒布!
嚯!
饶是孟西洲有心理准备,也被墙后面露出来的东西惊得眼皮首跳!
根本不是博古架!那墙上嵌着一个个内凹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垫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稳稳当当地摆着一件东西!
青铜鼎、青铜爵、青铜觚……还有几个造型古朴、刻着神秘花纹的玉琮、玉璧!
一共七八件东西,在特意打过来的灯光下,泛着幽冷、深沉、仿佛带着血光的光泽!那颜色,那皮壳,那厚重的历史沉淀感,扑面而来!更重要的是,孟西洲那鼻子又闻到了,比外面更浓烈、更新鲜的土腥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铜锈和墓葬特有的阴冷味道!
这他妈根本不是什么传承有序的熟坑货!这分明是刚出土不久的生坑,甚至可能是……刚从墓里扒出来的明器!还带着地下的寒气呢!
在场其他人显然也懂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一个个眼神变得火热又贪婪,但没人敢出声,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七爷的脸色。
七爷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目光重新落到孟西洲身上,那笑容更深了,却让人感觉更冷:“孟小友,怎么样?帮着瞧瞧?尤其是那件双耳夔纹青铜鼎,我吃不太准,听说你最擅长这个。”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压在了孟西洲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逼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