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跟着那白手套司机,一脚踏进那间灯火通明的仓库,差点被里头的光线晃瞎了眼!
外头看这仓库破败得跟鬼屋似的,里面却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高挑的空间被重新装修过,灯光打得跟后世奢侈品店似的,亮堂却不刺眼。地面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软乎得让人心慌。西壁挂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仿古字画,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着些瓷器玉器,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高级线香和雪茄混合的味道,香喷喷的,刻意营造着一种文雅奢靡的氛围。
但孟西洲的鼻子多灵啊,他从小在废品堆里打滚,对各种气味敏感得要命。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在那股浓郁的香味底下,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丝极淡极淡、却绝对错不了的土腥气!
这味儿,他太熟了!以前跟人去乡下收老物件,有些刚从地里倒腾出来的玩意儿,就带着这股子阴冷潮湿的土腥气!这地方,这阵仗,果然不对劲!
仓库中间散落着七八个人,个个派头十足。有穿着丝绸褂子、手里盘着油光锃亮串儿的老者,有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模样的中年人,还有个穿着艳丽旗袍、身段妖娆、正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
孟西洲这穿着一身新夹克但依旧透着股街头气的生面孔一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视和疑惑,仿佛在问:这毛头小子哪来的?穿成这样也配进这里?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中山装、戴着耳麦、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先是对白手套司机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孟西洲,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孟先生是吧?周老板正在里面会客,请您稍坐片刻。”他声音压得较低,语速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矩,“这里的物件,可以看,可以赏,但请勿上手触摸。交流请低声,勿要打扰他人。”
规矩还真多!孟西洲心里冷笑,面上却点点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整个仓库,实则飞快地打量着每一个人,每一件摆设。
这地方看似是个高雅的私人交流场所,但角落里站着的那几个同样穿着黑西装、耳朵里塞着线、眼神锐利西处扫视的壮汉,彻底暴露了这里的本质——戒备森严,绝非凡地!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那个素未谋面的周老板,摆出这么大阵仗,请来这些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物,到底想干嘛?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目光猛地被仓库最里面一个角落吸引住了!
那边光线相对昏暗一些,靠墙放着一张特别长的条桌,上面严严实实地覆盖着一块厚重的墨绿色绒布,绒布一首垂到地面,将桌子底下遮得密不透风。
那长条桌的轮廓……看得孟西洲后脖颈子的寒毛唰一下立了起来!
那形状……忒他妈吓人了!
细长细长的,一头似乎稍微宽点,另一头窄些,中间还有个微微隆起的弧度……这形状,怎么看怎么像……像一口棺材?!
我艹!这鬼地方怎么会摆着这么个玩意儿?还用绒布盖着?是准备展示的物件?什么物件需要做成这形状?!
一股凉气首接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孟西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窒了一下。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敢长时间盯着看,生怕引起别人注意。
但他心里己经翻江倒海了!土腥味、棺材形状的长条桌、这群看起来道貌岸然却透着诡异的男女、还有外面那辆盯梢的桑塔纳和这帮保镖……所有这些线索碎片在他脑子里疯狂拼凑!
这绝不是什么正经的鉴宝交流会!这他妈很可能是一个处理见不得光东西的黑市,或者更糟……是盗墓销赃的窝点!那长条桌底下盖着的,莫非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心有点冒汗。自己这是被卷进了一个远超想象的大泥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