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属环上模糊的三角符号,像一道冰冷的烙印,烫得孟西洲指尖发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协会的标记!又出现了!而且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一个从乡下老宅收来的、不起眼的破石鼓里!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协会的触角,难道己经伸到了这些偏远的村镇?这些看似普通的民俗老物件里,到底还藏着多少这种要命的玩意儿?!父亲失踪,是不是也跟寻找这些东西有关?!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孟西洲的神经,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冷静。慌没用,越是这样,越不能乱!
他猛地攥紧那枚冰冷的金属环,塞进贴身口袋,脸上瞬间恢复了平静,甚至挤出一丝不耐烦,对着还在手忙脚乱扶石鼓的小辉摆摆手:“行了行了,一点破石头都搬不好!赶紧把这些破烂都挪库房角落去,看着就碍眼!”
小辉没察觉到异常,嘟囔着赶紧收拾。
孟西洲转身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后背重重靠在门上,冷汗这才唰地一下冒出来,浸湿了衬衫。
他掏出那枚金属环,在灯光下仔细查看。除了那个诡异的三角符号,环身极其光滑,没有任何文字或编号,材质非金非铁,冰凉刺骨。金手指的信息依旧混乱残缺,但那个“关联巨大风险”的警告,像针一样扎着他。
协会……他们到底在找什么?这些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父亲……父亲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被他们绑走?
一个念头猛地钻进他的脑子:协会的能量主要在城市,他们的手,未必能完全伸到下面广大的农村和乡镇!而这些带着标记的诡异物品,似乎总是和“老”、“旧”、“废品”这些概念联系在一起,散落在民间!
如果……如果他能在协会之前,抢先一步,建立一个覆盖广大乡镇农村的回收网络,不仅能收到未来值钱的民俗品,更关键的是,也许能发现更多线索,甚至……能找到协会也在寻找的东西,从而掌握主动权,换回父亲!
对!就这么干!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和绝望!
他猛地拉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小辉!大壮!李经理!都过来!开会!”
三人很快聚到办公室。孟西洲目光扫过他们,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从现在起,公司业务重心调整!省城那边的竞争先放一放!全力往下,往农村、往乡镇铺!”
三人面面相觑,有点懵。往下铺?乡下能有什么油水?
孟西洲没理会他们的疑惑,快速布置任务:
“李经理,你立刻拟个合作方案!以栾城为中心,辐射周边所有县、镇、甚至大的村子,去找那些当地的废品回收站、旧货点,跟他们谈合作!我们以稍高于他们本地市场的价格,长期收购他们收到的所有老物件!旧的家具、门窗、石刻、木雕、老瓷器、锈铜烂铁……只要是老的,有点年头的,我们都要!但有个条件,收到任何觉得特别、或者拿不准的东西,必须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们,我们派人上门看货!电话费我们报销!”
李文翰愣了一下,迟疑道:“孟总,这……这摊子是不是铺太大了?下面东西杂,真假难辨,运输保管都麻烦,成本也高……”
“成本我担着!”孟西洲打断他,“眼光放长远!现在看着是破烂,未来可能就是宝贝!我们要抢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这事必须快,你亲自去跑,带着合同和定金,一周内,我要看到周边主要乡镇都有我们的合作点!”
他又看向大壮和小辉:“大壮,你负责物流和仓库扩容!找车,找司机,规划路线,确保下面收上来的东西能及时拉回来!小辉,你跟着李经理下去跑,你脑子活,会看人,负责跟下面那些地头蛇打交道,把关系给我捋顺了!遇到难缠的,该打点打点,该硬气硬气!”
命令下得又快又急,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三人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看孟西洲这杀气腾腾的样子,谁也不敢多问,立刻点头领命而去。
整个公司像一台突然上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李文翰带着合同和现金,和小辉开着面包车,开始一个镇一个镇地跑。97年那会儿,乡镇的废品站大多是个体户,规模小,消息闭塞,突然有个城里公司愿意签合同、付定金、高价收“破烂”,几乎没人拒绝,反而觉得遇到了冤大头,乐得合不拢嘴。
大壮则忙着联系车队,租用更大的仓库,忙得脚不沾地。
孟西洲坐镇公司,一边焦急地等待父亲的消息和协会的联系,一边处理源源不断从下面汇报上来的信息。
效果立竿见影。合作点建立后没两天,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