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带着哭腔的喊声,像一颗炸雷在孟西洲耳边爆开!
老爹不见了?!在医院急诊走廊,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
这他妈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腿还摔着了,能在医院走廊凭空消失?!
协会!绝对是协会干的!他们骗走了他的钱,用一堆假货搪塞他,还把他爹给绑了!那句“别惦记其他”的鬼话,就是指这个!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交易,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钱,而是……而是彻底控制他,或者……是他手里的某样东西?!
那青砖?!那金属片?!
孟西洲只觉得一股血气首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没站稳!他猛地一把扶住冰冷的窑壁,指甲几乎抠进土里!
“小辉!你他妈说清楚!怎么回事?!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不见了?!医院的人呢?!李经理他们呢?!”孟西洲对着大哥大低吼,声音嘶哑得吓人。
“不知道啊孟哥!就在急诊走廊,婶去缴费窗口问个事的功夫,一回头叔就不见了!李经理带人把医院都快翻过来了,监控也看了,就看到叔好像被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扶着往楼梯间走了,然后就……就没影了!报警了,警察刚来,正在问话…”小辉的声音慌得不行,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母亲压抑的哭声和警察的问话声。
白大褂?戴口罩?医院内部的人?还是协会的人伪装混进去了?!
孟西洲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窒息。协会的能量和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们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的急诊科,把人悄无声息地弄走!这是何等恐怖的能量?!
他猛地转头,看向角落里那堆用黑布盖着的、协会留下的假货青铜器和玉器,又想起家里藏着的那块诡异青砖和金属片……这些东西之间,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值得协会如此大动干戈,又是威胁又是绑架?!
不行!必须立刻回去!老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他对着电话吼道:“小辉!听着!稳住我妈!配合警察!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看都没看那堆假货一眼,疯了一样冲出窑洞。大壮见状赶紧发动汽车。
“孟哥,咋了?!”
“回医院!快!我爸出事了!”孟西洲钻进车里,脸色惨白,眼睛赤红。
面包车像脱缰的野马,一路狂飙回城。孟西洲坐在车里,浑身发冷,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无数个念头疯狂碰撞。
协会为什么要绑他爹?是为了逼他交出青砖和金属片?还是警告他别再追查?或者两者都有?他们下一步会怎么联系他?会提出什么条件?老爹现在安全吗?
他不敢想下去。
赶到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外面围了不少人,两个警察正在做笔录,母亲坐在长椅上,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李文翰和小辉在一旁扶着,脸色也都极其难看。
看到孟西洲冲进来,母亲一下子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洲啊!你爸……你爸他……咋就不见了啊!这可咋办啊!”
“妈!妈你别急!没事!肯定没事!我一定把爸找回来!”孟西洲强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扶着母亲坐下,目光看向李文翰和小辉。
李文翰脸色凝重地摇摇头,低声道:“警察查了监控,那人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脸,扶着孟叔进了楼梯间就再没出来,楼梯间通往地下车库和后门,那边没监控……像是早有预谋,对医院很熟。”
孟西洲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没用,必须稳住阵脚。协会绑人,肯定有所图,一定会联系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母亲的安全,并……等待。
他让李文翰再加派两个人,一刻不离地守着母亲,又亲自跟负责的警察沟通,施加压力,请求尽快排查。
整个下午和晚上,孟西洲都守在医院,心乱如麻,度秒如年。他不敢离开,生怕错过协会的任何消息。母亲稍微平静些后,被他强行送回了宾馆,派人严密守护。
然而,一夜过去,风平浪静。协会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警察那边也没有突破性进展。老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种沉默,比首接的威胁更让人恐惧。
第二天上午,孟西洲双眼布满血丝,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脑子里反复复盘整件事,试图找到一丝线索。那堆协会留下的假货被他搬了回来,锁在库房角落,他看着就膈应。
就在他心烦意乱,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小辉探进头来,脸色有些犹豫:“孟哥……省城周边县镇回收点那边……有点情况汇报,你看……”
孟西洲现在哪有心思管什么回收点,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处理!这点事还用来烦我?!”
小辉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是……孟哥,是下面镇子网点的人,说在栾川古镇一户老宅子里,收到点特别的东西,他们拿不准,又听说……听说公司最近在收老物件,就……就送过来了,人还在外面等着…”
栾川古镇?老宅子?孟西洲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猛地站起来:“让他们拿进来!我倒要看看什么破玩意非得这时候送来!”
小辉赶紧出去,很快带着一个下面网点的负责人和一个老实巴交的老乡进来。老乡手里抱着个脏兮兮的麻袋,看着很紧张。
网点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说:“孟总,这老乡家里老屋翻修,拆下来些老窗户、旧石头,还有老人留下的一些破烂……我看着……看着好像有点年头,但不懂,就带来给您过过目…”
孟西洲阴沉着脸,没说话,走过去,不耐烦地踢了踢那个麻袋。几件东西从袋口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