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集体倒戈,瞬间抽空了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最后一丝底气和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
前线本就士气低落的部队得知后院起火、补给断绝、退路被抄,崩溃的速度骤然加快,成建制的单位开始出现拒绝执行命令、甚至溃散的情况。
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把自己关在指挥室里。
他知道,他完了。
他的德州共和国梦,啪嗒一下,没得咯。
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能否守住德州,而是他本人能否活着逃出去。
……
就在德州陷入垂死挣扎的混乱之际,墨西哥城国家宫。
维克托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着手下关于德州局势的最新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布雷洛克家族的“投诚”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于这些盎格鲁-撒克逊精英阶层的德性,他自认为了解得足够深刻,他们崇尚强权和利益,远胜于虚无缥缈的“荣誉”和“忠诚”。
“告诉前线,加快接收速度,对于那些识时务的家族,可以适当给予一些甜头,稳定人心,对于少数还冥顽不灵的……清理掉,他们的产业正好用来犒赏有功之人。”维克托淡淡地吩咐。
“是,先生。”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先生,路易斯安那联邦的特使到了。”
维克托眉毛微挑,“让他们去一号会客室。”
一号会客室是国家宫最豪华的接待室之一,通常用于接待最高规格的外宾。
他稍作整理,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推开门,只见一名穿着考究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正背着手,欣赏着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他身边只跟着两名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听到开门声,特使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略显矜持和高傲的微笑。
“维克托阁下。”
他伸出手,语气带着一种的审视意味,“我是小威廉·布拉道克,代表弗洛伊德·罗斯总统及路易斯安那联邦,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会见。”
维克托没有立刻与他握手,而是先走到主位沙发坐下,然后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态度随意甚至有些怠慢。
他点燃一支雪茄,透过袅袅青烟打量着对方,“别弄虚头巴脑的,我不喜欢,想要什么,直接说。”
小威廉·布拉道克对维克托的怠慢似乎有些不悦,但依旧维持着外交礼仪,在对面沙发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阁下,我国罗斯总统阁下注意到墨西哥军队在德克萨斯取得的惊人进展。”
布拉道克斟酌着用词,“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路易斯安那,对墨西哥军队有效打击并极大削弱了我们共同的敌人,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叛军集团——表示诚挚的感谢,您的军事行动,客观上为红河东岸的和平消除了一个重大威胁。”
典型的政客开场白,先把对方抬起来,顺便强调“共同敌人”和“客观帮助”,为后续话题铺垫。
维克托吐出一口烟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等着对方的下文。
布拉道克见维克托不接茬,只好继续往下说,语气稍稍加重:“鉴于斯图亚特政权已事实性崩溃,德克萨斯地区的未来安排提上日程,我国认为,作为这场危机的直接相关方和受害者,路易斯安那联邦有权参与并主导德克萨斯地区的战后秩序重建。”
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增加话语的分量:
“罗斯总统提议,以红河为天然分界线,东部归路易斯安那联邦托管,西部由墨西哥方面暂时管理。这将是最符合当前实际、也能最快恢复地区稳定的方案。因此,我方希望墨西哥军队能在未来72小时内,停止向红河东岸的任何军事行动,并开始有序撤至红河西岸。”
他说完后,会客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维克托缓缓吸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打量着布拉道克,突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维克托的声音透过烟雾,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你认为我们在这里……是在玩过家家吗?划分地盘?红河东岸归你,西岸归我?”
布拉道克脸上的矜持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挺直背脊,语气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