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眼中精光闪烁。
“但记住,一定要提到若不废除卖身契之上的家丁部曲,大明将变成家丁王朝,官府将成摆设!”
张居正笔锋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片。
“大人,这话是否太过直白?”
“直白才好。”
朱翊钧冷笑。
“皇上最恨什么?最恨权贵架空皇权!我们这是在帮皇上收权!”
两人密谈至三更天,字斟句酌,终于完成奏折。
朱翊钧反复看了几遍,满意地点头。
“张阁老,署名吧。”
张居正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未能落下。
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这支笔仿佛有千钧之重。
“怎么?怕了?”
朱翊钧似笑非笑。
张居正深吸一口气,终于落笔。当”张居正”三个字写完时,他后背已经湿透。
“至于战报。。。”
朱翊钧忽然转了话题。
“不必报。”
张居正立即会意。
“仗还没打完。”
朱翊钧大笑。
“知我者,张阁老也!严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南京城外的官道上已经人头攒动。
两万名义勇军手持长矛,维持着移民队伍的秩序。
十六万契奴扶老携幼,背着简陋的行囊,眼中既有惶恐,又有希冀。
“听好了!”
一名百户站在高处喊道。
“按名册顺序领取银两和田契!每人十两银子,两亩地!五年免税!”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接过田契,老泪纵横。
“老汉我做了三十年契奴,今日终于有自己的地了。。。”
不远处,朱翊钧与张居正骑马巡视。看着这一幕,张居正低声道。
“大人,若皇上驳回奏折。。。”
“不会。”
朱翊钧胸有成竹。
“皇上比我们更清楚,这些田地若不妥善安置,迟早会酿成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