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岳兄,这一路走来,你我都明白,不变法,大明迟早要完。而要变法,就必须有刮骨疗毒的勇气。”
月光下,两个身影静静伫立,各怀心事。
远处的宴席喧闹声隐隐传来,更显得此处的寂静。
良久,张居正轻声道。
“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你这边。但你要答应我,尽量少流血。”
朱翊钧点头。
“我答应你。”
两人回到宴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朱翊钧站在杭州郊外的高岗上,十月的江南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他的面庞。
他身后,张居正和申时行恭敬地立着,三人的目光都投向远处那片冒着黑烟的工坊区。
“十天了。”
朱翊钧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
“我看了纺织、盐场和茶叶,总算对江南产业有了个大概了解。”
张居正上前半步。
“大人圣明。江南乃我大明财赋重地,产业兴衰关系国本。”
“可这兴衰之间,问题不少啊。”
朱翊钧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申时行。
“申卿,淳安那边情况如何?”
申时行拱手答道。
“回大人,淳安新式作坊虽不多,但势头很足。
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
“与预期相比,发展只有七成左右。”
“我知道。”
朱翊钧眉头微皱。
“路上那些拦轿喊冤的,还有前些日子差点发生的挤兑,都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居正沉声道。
“大人明鉴。新事物兴起,旧事物衰亡,本是天道。
只是这过程。。。”
“血腥?”
朱翊钧接过话头,眼中带着锐利。
“我看到了。第一批作坊户赚得盆满钵满,而那些仍在种田的百姓却眼红心焦。
更有些地痞流氓混入其中,借机生事。”
三人沉默下来,只有秋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