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引入内院,裕王已经在书房等候。见二人进来,裕王起身相迎。
“徐师傅,李师傅,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
徐阶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裹。
“殿下,这是朱翊钧送来的东西,老臣认为应当立即呈给殿下过目。”
裕王接过包裹,疑惑地问。
“这是?”
“高拱的书信、书稿和奏疏。”
李春芳补充道。
“事关重大。”
裕王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解开包裹。最上面是一封书信,他展开阅读,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这。。。这不可能!”
裕王的手微微发抖。
“高师傅怎会做出这种事?授意殷正茂逼供乱民,诬陷大臣。。。还要用百姓的血来逼宫?”
徐阶叹息。
“殿下,老臣初看时也是难以置信。但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裕王又拿起《治八弊以崇法治疏》和《商君书余论》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难看。
“我一直以为高师傅是理学正统,为国为民。。。没想到他背地里竟推崇商鞅之法,主张严刑峻法!”
裕王的声音里充满愤怒和失望。
“他平日在我面前表现出的仁义道德,全是伪装!”
李春芳轻声道。
“殿下息怒。高拱此人城府极深,连先帝都被他蒙蔽多年。”
裕王猛地拍案。
“我真是瞎了眼!竟将这样的人视为肱股之臣!”
徐阶上前一步。
“殿下,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些证据?一旦公布,高拱相位必然不保,但。。。”
“但什么?”
裕王追问。
“但天下缙绅多有与高拱交好者。”
李春芳接话。
“若处理不当,恐引起朝野动荡。”
裕王冷静下来,沉思片刻。
“徐师傅的意思是?”
徐阶直视裕王。
“老臣以为,此事由殿下出面最为合适。殿下是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由您揭发高拱,既能服众,又能避免老臣等人被指为排除异己。”
裕王来回踱步,忽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