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言确有道理。但风险太大,万一。。。”
“没有万一。”
朱翊钧斩钉截铁。
“要么功成身退,要么粉身碎骨。这条路,我既然选了,就不会回头。”
老道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大人还是这般。。。倔强。”
朱翊钧神色稍缓,轻声道。
“道长,李三,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就像两只巨兽在荒野中搏斗,旁观者看似可以避开,实则早已被卷入其中,无处可逃。”
李三眼中带着动容,欲言又止。老道则怔怔望着朱翊钧坚毅的侧脸,忽然道。
“若。。。若裕王继位。。。”
朱翊钧猛地转头,目光如电。
“慎言!”
老道自知失言,连忙噤声。
室内气氛一时凝滞,只听得更漏声声,催人断肠。
良久,李三轻咳一声。
“天色已晚,不如。。。”
老道会意,起身拱手。
“大人保重,贫道告辞。”
朱翊钧神色复杂,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李三搀扶着老道向门外走去,临到门口,老道忽然回头。
“大人,您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只是。。。”
“只是什么?”
老道摇头。
“没什么。但愿。。。贫道多虑了。”
朱翊钧目送二人离去,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合上房门。
嘉靖皇帝回到玉熙宫,无心打坐,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吕芳,把高拱的陈情表拿来。”
嘉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