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
吕坤一见到他,立刻快步迎上。
“情势危急,你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吕坤是杨帆从地方带回京城的贤才,被推荐到吏部任职。
他生性淡泊,平日住在法源寺僧舍读书著书,今日却一反常态地出现在这里。
“离开?”
杨帆摇摇头。
“变法刚刚开始,我怎能轻言放弃?”
“糊涂!”
吕坤急得直跺脚。
“那些人已经准备对你下手了!我安排了出关的渠道,今晚就走!”
杨帆看着这位平日冷静自持的朋友如此焦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还有人愿意冒险相助。
“吕兄好意我心领了。”
杨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我相信邪不胜正。若我现在逃走,变法大业将前功尽弃。”
吕坤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既如此,你先看看这个。”
杨帆展开信纸,是何心隐的笔迹。
这位阳明心学泰州派大师的弟子在信中详细描述了江南地区变法的成效:
“杨公变法,四民皆受其益,尤以贱民为最。昔日被缙绅欺压之百姓,今得一线生机。吾与颜山农等亲赴江南考察,见市井繁荣,农夫面露喜色,此皆变法之功也。。。”
杨帆的手颤抖。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变法孤立无援,没想到在民间竟有如此坚毅的支持者。
“何先生他们。。。”
杨帆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真的这么认为?”
吕坤点点头。
“何止是他们。庶民派在江右办了萃和会学堂,讲耕读孝悌之学,士农工商皆日出作业,晚皆聚宿会堂。
他们痛恨权贵杀民,也不愿心学被立为官学,主张庶民自修,不与缙绅伪学同流合污。”
杨帆眼前一亮。
“他们支持变法?”
“何止支持!”
吕坤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认为你的救民变法正是他们一直期盼的。庶民派有自己的书院和讲学活动,与缙绅派形成对抗之势。杨兄,你并非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