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华严寺内一片寂静。
杨帆独自站在寺后的舍利园中,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却吹不散眉间的忧虑。
“大人,夜深露重,还是回房歇息吧。”
一名锦衣卫校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廊柱旁。
杨帆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墙轮廓。”
城内情况如何?”
校尉低声道。
“巡抚衙门的私兵仍在四处搜捕,宵禁执行得很严。街面上流言四起,有说大人滥杀无辜的,也有说李涞勾结外敌的。”
杨帆面带苦笑。
“李文进和马芳可有消息?”
“尚无确切消息。不过探子回报,俺答的大军已有调动迹象,恐怕不日就会南下。”
杨帆冰凉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头脑稍稍清醒。
杀李涞虽是无奈之举,但程序上的硬伤却成了致命弱点。
严嵩父子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将案子说成是他仗势欺压义勇,甚至牵扯锦衣卫和司礼监。
“张二那边可有消息?”
杨帆突然问道。
校尉面露难色。
“张大人派人传话,说朝中风声不对,严阁老已在皇上面前参了司礼监一本,指责吕公公与大人勾结,意图搞乱宣大防线。”
杨帆心头一沉。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
严嵩会反咬一口,指责司礼监与他勾结,甚至栽赃他们私通俺答。
因为这次出手的锦衣卫正是张二的人,严嵩可以直接攻击司礼监,甚至要求更换锦衣卫指挥使。
校尉有些担忧的询问。
“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再去打探?”
杨帆摆摆手。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等校尉退出房间,杨帆才放任自己瘫坐在太师椅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烛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杨帆感到极度不安,多次陷入绝望。
他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唯一的希望是皇上是否真的支持我在《运朝疏》中提出的变法。”
杨帆喃喃自语,声音几不可闻。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卷奏折,正是《运朝疏》的副本。
“如果皇上支持,可能会给予某种支持;否则。。。”
杨帆没有继续说下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放下奏折,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如果形势无法挽回,就趁着大战从青海逃往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