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玄轻声说道:“殿下,军国大事不可儿戏,还请殿下您三思而行!”
朱棡白了吴观玄一眼,道:“吴大人就认定,本王到了战场上不行么?”
吴观玄闻言,无奈苦笑道:“晋王殿下文武双全,臣绝没有质疑殿下的意思,不过殿下万金之躯,理应坐镇高丽行省,更何况没有陛下的旨意,殿下岂能私自离开高丽行省去倭国?”
朱棡脸色一僵,不自然地撇开脸,道:“此事……此事本王自会上书父皇,今日的议事先到这里吧!”
朱棡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生的人,他说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是真动了心思。
朝议结束后,任亨泰、吴观玄,以及卢庚、庞英四人走在出王宫的路上。
吴观玄忧心忡忡地说道:“晋王殿下还未安生多久,又要去倭国,诸位大人,怎么办?”
任亨泰揣着手,说道:“还能如何?将消息送往长安侯那儿,请侯爷定夺。”
他们是臣子,面对晋王朱棡的时候,天然就矮了一头,根本劝不住。
庞英微微颔首,说道:“此事交给我,长安侯已经过了丹东,消息很快就能送到那边。”
高丽行省的锦衣卫组织,比福建三省建立的要早得多,因为高丽的情况较为复杂。
高丽行省并入大明后,有不少的高丽旧臣、士绅,想要复辟高丽王朝,暗中行不轨之事。
锦衣卫在清查谋逆乱贼上,为朱棡立下了不小功劳,深得朱棡信任、倚重。
不过,倚重归倚重,朱棡也不怎么看得上庞英,因为庞英这锦衣卫指挥使,不止查逆贼,也是朱元璋安在朱棡身边的眼线。
朱皇帝在告诉朱棡:你小子在高丽老实点儿,休要如从前那般暴虐、无度。
高丽,北界,新义州。
辽东军行军在官道上,延绵数里,一眼根本望不到边,杨帆坐在马车上,听杨士奇诵读锦衣卫送来的消息。
“这半个月来,南北朝之间交战频繁,先后打了三场战役,南朝这边的主将为新田义宗,北朝为足利义满的足利幕府。”
“北朝三场战役,两场大胜,一场互有胜负,攻占南朝六座城池,南朝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杨帆静静地听着,神态悠然,倒是杨帆身边的解缙,一脸的担忧之色道:“南朝兵弱,理应固守,为何还频频出战?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杨帆微微一笑,道:“南朝主将新田义宗,乃南朝朝堂中为数不多的主战派,他急于求成,希望能打一场胜仗,提振士气,可惜越是焦急取胜,越是会露出破绽。”
新田义宗就是这样,面对老辣的足利义满屡屡吃亏。
杨士奇沉吟片刻,说道:“大人,新田义宗屡次战败,会不会更快促成南北和谈?若不等我军进攻南北和谈完成,可就麻烦了。”
辽东军虽到了高丽,但从高丽北面走到南面的金州,以及船只配备,等到明军正式对对马岛展开进攻,怎么也得二十天之后,其中的变数可不小。
杨帆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不会,南朝本意就是要和谈,根本没有想与北朝血拼到底,之所以开战,乃是为了‘卖’一个好价格,在取得大胜前,或者给北朝造成大的损失、获得足够筹码前,不会休战。”他早就将南朝高层的意图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杨士奇露出一抹惊讶之色,惊讶于杨帆的判断,更惊讶于南朝的无耻。
国都快亡了,不想着救亡图存,不想着抗住北朝,反而想着卖个好价钱?
杨帆挥挥手,让杨士奇继续往下读,杨士奇翻阅了文书,道:“锦衣卫庞英大人送来消息,称远在对马岛的杜臻千户,送来密报。”
杨士奇将尚未拆开的信筒,呈递给杨帆,杨帆取出信件看了一眼,不禁笑了,道:“好一个后龟山天皇,南朝都要亡了,竟然还在琢磨走私,为以后做准备,对马岛竟还豢养了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