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玉的最后一搏,注定是徒劳,最后赵玉、任雄,以及参与刺杀的官军、死士活下来的一共二十八人,全部被俘。
吴昭因为经受了太大的刺激,晕死过去,这位老大人短短几个月内,大喜大悲,还经历了两次生死危机。
别说吴昭年事已高,就算是身子骨强健的年轻人,也经不住这般的磋磨。
吴昭是被人直接抬着下了船,冯潮的甲胄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污,当他将杨帆接上了船,见杨帆无恙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冯潮抹了一把汗水,道:“杨大人,多亏你安然无恙,否则,在下真不知该如何跟殿下交代啊!”
杨帆今日的这一招引蛇出洞,将自己当成了饵食,差一点便遭了难。
杨帆微微一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骗过杀手的眼线,这上游的船只必须停驻的极远才能让对方信以为真,幸好今日大风助我,诸位顺流而下,还是赶上了。”
王图眼眶通红,说道:“大人,您这次的计划当真太冒险了,若是您有一个三长两短,属下可怎么办?那赵玉可是凶得很”
对于王图来说,杨帆就是他的天,从当年巢湖的一个锦衣卫小旗官,到如今位高权重的锦衣卫镇抚,王图可谓一步登天。
杨帆挥挥手,说道:“大丈夫不要做小儿女态,走,先去见见抓捕的匪首。”
赵玉的背叛是计划之外,也是杨帆等人遇险的主要原因,谁能想到往日里和和气气的赵玉,竟然与杀手有关系?
如今赵玉被褪去甲胄,五花大绑,见到杨帆与冯潮来,赵玉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冯潮眉头紧锁,道:“赵玉,本官这些年可有亏待你?你为何忽然要对杨大人下手?你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
赵玉瞥了冯潮一眼,道:“冯大人待我不薄,但我赵玉看不惯杨帆欺凌我福建人,就是要杀他,无人指使!”
杨帆闻言背着手,轻声道:“赵玉,你这话偏偏我们可以,你骗得过锦衣卫的手段么?本官奉劝你一句,少吃苦头,早些吐露实情对你有好处。”
说完,杨帆迈动脚步,走向全身伤痕累累的匪首任雄,调侃道:“你,也是见我杨帆欺凌福建人,于是要杀我?”
任雄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染血的白牙,道:“杨帆,你坏事做尽,祸乱福建,人人得而诛之,我虽是草莽,却看不得你飞扬跋扈!”
杨帆看了一眼冯潮,笑道:“得,我杨帆当真是十恶不赦,一个是都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一个是草莽绿林,居然要在同一日杀我杨帆,哈哈哈,妙哉,妙哉!”
任雄、赵玉的刺杀失败,让本已经渐渐平静的官场,又一次变得波云诡谲起来。
在锦衣卫的手中,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一轮轮的刑罚?更何况还有水刑这种杀手锏。
返回福州城三日后,赵玉、任雄就将这背后的指使之人与相关人员全部供述出来。
福州城,承宣布政使司衙门。
布政使吴昭、指挥使冯潮、按察使邵文齐聚一堂,而杨帆则坐在主位,地位超然。
吴昭眉头紧锁,对杨帆说道:“杨老弟,你们锦衣卫的手段我是早有耳闻,究竟查出了什么,你,尽管说吧!”
吴昭休养了三日方恢复了些精神,杨帆闻言挥挥手,纪纲便将厚厚地一沓文书端过来,放在桌案上。
杨帆轻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先说任雄这一边,这任雄训练有一批死士,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水中好手,且全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孤儿,当然,其中也有年幼时候从父母身边偷走的孩童。”
顿了顿,杨帆继续说道:“任雄并非简单的草莽英雄,在他的身后乃是任伦,此人是任伦的弟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任伦?按察使邵文与冯潮都面面相觑,邵文说道:“这任伦又是何人?我怎么从未有过印象?我们福建有这一号人么?”
吴昭闭上了眼睛,说道:“是广东的左参议任伦,对吧?老夫多年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文质彬彬写得一手好字,没想到他会豢养这么一批死士!”